时光匆匆,转眼到了建元十九年十二月一日。
天空中下起了建元十九年的第一场大雪,雪花纷纷扬扬落下,抽尸踏骸,血红雪白。
“末将裴盛秦,参见南安王,参见王妃。”
裴盛秦行礼,同时抖了抖甲胄外厚厚的虎纹披风,便抖落满地霜雪。
苻登夫妇都穿着鹤羽大氅,看着素,实则比裴盛秦背后的老虎皮值钱得多,御寒效果也更好。苻登探手扶起裴盛秦,笑道:“你我分别一月,今日重逢,倒是值得庆贺!”
自十一月四日出征,到今日为止,已近一月时间。天策军与陇西军兵分两路进入东海郡,直到今日,终于在兰陵城外会师,完成了对兰陵的包围!
“天策军战况如何?”
“沿途诸城皆已收复,计斩蛮兵共一万两千人。”
天策军的战绩已算夸张,要知道,苻登给天策军分配的路线,几乎都是算准了东晋不会重点布防的鸡肋地区,东海郡的战略要地,都是由陇西军攻打。
东海的晋军有五万,陇西军也有五万,而天策军只有五千,原本计划的便是陇西军与晋军对决,天策军则只是个锦上添花的添头。谁料一路过来,天策军竟以五千兵力,消灭了一万二千晋军!这个数字,可已经是东海晋军总量的四分之一了!
“是本王的过错,险些害了天策军的弟兄。”苻登歉然道。
早知道天策军的路线上有这么多晋军,苻登绝对不会如此安排,这和谋害天策军也没多大区别了。
裴盛秦摇头苦笑道:“那刘裕是故意针对我军,王爷又岂能预料?这并非王爷之错。相反,若非王妃相救,末将也活不到今日了。”
若不是刘裕手底下那八千晋军,其实一路上遭遇的晋军总数也就四千出头,这个数字完在天策军的能力范围之内。苻登的预计是准确的,并没有坑天策军,那刘裕原本不该在襄贲,他纯粹是主动出现设伏的,这一点没人预料得到。奇谋诡计,出人意料,这对刘裕来说应该算是正常操作了。
毛秋晴笑道:“那刘裕后来可还曾出现?”
裴盛秦应道:“不曾。”
这东海虽有五万晋军,统帅却是刘牢之,刘裕只是刘牢之帐下一个参军而已,调动八千人设伏一次想必已经是他的最大权限。何况这次设伏还军覆没了,别说继续领兵了,回去后肯定还要被刘牢之责罚。以他重伤之躯,再挨个几十几百军棍什么的,说不定直接被打死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