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大人一来到书房,见到的就是捧书研读的儿子。
儿子听到了他的声音,自然地放下手中的书,坦然朝他看来,“我要参加三月的会试。”
褚卫早在七年前便考中了举人,是那一届举人中的解元,时年才一十又七,才华之名引起众多关注。
但褚卫无意做官,之后的七年便再也没有继续科举,如今一夜之间,褚大人不知道他想了什么,但能继续科举,无意是好事。
“好好好,”褚大人眼眶微湿,“好!”
褚卫朝着褚大人点了点头,继续看着手中的书。
既然要考,那状元之名舍他其谁?
这个马车从外面看就大极了,进来之后才发觉要比外面看起来还有大。即便是他身边坐着两个人也并不拥挤,地上铺着柔软如水的毯子,颜色漂亮极了,徐宁从未碰过这样好的东西,而这么奢贵的东西,竟然就这么被踩在了脚底。
徐宁低着头,不敢朝着顾元白看上一眼,心中不安而又隐隐期待,看着这位大人摆弄他自制的弩弓,不由担忧这位大人会不会也看不起这些东西。
把玩了一番之后,顾元白放下了已经被那群人毁坏了的弩弓,接过田福生递来的帕子擦过了手,询问御医道:“如何?”
“小公子的身体本就健康,”御医一一道来,“如今受的也只是皮肉伤,并未伤到肺腑,只是饮食上有些不规律,应当会有些许胃心痛。”
徐宁惊讶地瞪大眼,紧紧盯着自己抓着衣服的手。这大夫好生厉害,只把了一会脉就知道了这么多。
顾元白轻轻颔首,又含笑看向了徐宁,温声道:“你是怎么做出这顶弩弓的?”
“军器三十有六,而弓为称首;武艺一十有八,而弓为第一。”此话乃是南宋华岳写在《翠微北征录》中的话,大恒朝马源匮乏,而边疆游牧民族却马术高强,为了抵御这帮人,弓箭就成了步兵的首要选择。
大恒朝的开国皇帝格外注重军事,将弩弓,特别是改良弩弓的图纸牢牢把控在军政层面上,军用武器严禁在民间传播,普通人见不到这种轻便又威力十足的弩弓,更别提制作出来了。
但徐宁制作的这个弩弓,虽然坏了,但仍然能看出来并不是单一的射击孔,也就是说这个读书人自制的这个弩弓反而赶上了军部使用的武器程度。
这很厉害,非常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