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急不缓,一点一滴地说着自己的想法,兴致来了,便拿起毛笔画下黄河弯道,水流湍急,却在他的笔下乖顺平静。

    侃侃而谈,含带笑意。

    褚卫几乎是愣住了,他没想到皇上会有这样的一面,聪明的大脑能让他很轻易就理解了皇上了意思,正是因为理解,才会觉得惊讶。

    圣上说完之后才觉得手脚冰凉,他的鼻头泛着可怜的红,让人送上手炉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他瞧着正细细思索的褚卫,嘴角的促狭一闪而过,缓步踱步,忽而开口道:“褚卫,你可知朕想要的是一个怎样的大恒吗?”

    朕要开大忽悠人才了!

    褚卫裹着寒风在深夜回到了家中,他沉默不语地拒绝了家中人的关切,独自将自己关在了书房之中。

    他在书房中枯坐了整整一夜,待天边微凉,鸟啼声透过窗口传来时,他才知晓原来天已经亮了。

    褚卫站

    起身,推开书房的门,清早的气息冷冽清新,发胀的头脑也瞬间平息下来。

    圣上心有丘壑。

    他坐了一晚,得出了这个结论。

    并非他以为的那般弱小无用,不,圣上或许弱小,或许掌控不了兵权甚至掌控不了内廷,但在那具病弱单薄的身体里面,藏着一个野心勃勃的明君雏形。

    褚卫脑海里忽的闪过昨晚圣上弯着腰咳嗽的画面。

    细白的手指掐着绸缎料子的床铺,手指要埋在被褥之间。

    咳得眼中有了水,眼角透着红,唇倔强的紧抿,但却比眼尾还红。

    褚卫慢慢转过身,他脚步僵硬,然后从僵硬逐渐变得坚定,一步步走向了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