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森坐直了身子，她道：“也还好。”
橘色灯火晦暗不明，她这一撤身，刚好将大半张脸藏进了黑暗中，叫萧平云只能看清她抿起的唇线。
萧平云道：“你刚才可不是这么想的。”
他说的是“你刚才可不是这么想的”，而不是“你刚才可不是这么做的”。
林牧森还按在萧平云小腹上的手猛然收紧，萧平云察觉了，但他依然问道：“那个女人，是你妈妈吗？”
下一刻，林牧森抬手，一巴掌扇了下去，没扇成功，萧平云手疾眼快地拽住了她的腕骨。
“你疯了？”萧平云快速地说道，“我探测你的精神池子只是本能行为，根本不受我控制，就像你刚才，刚才那样！”
林牧森一字一顿道：“所以我才讨厌向导。”
对于塔来说，哨向的结合是理所当然的事，毕竟只有向导的精神抚慰能力，能让哨兵停止精神暴动，从而发挥出哨兵最强的单兵作战能力。
因此，为了保证每一个哨兵都有心甘情愿的向导为其抚慰，特意规定了，只有匹配了哨兵的向导，才能得到精神屏障的庇护。为此，常有脆弱敏感的向导在被干扰折磨到恨不得去死的时候，动用精神力在塔里大规模地搜寻试探。
这些命悬一线的向导在搜到合适的可以匹配的哨兵后，会刻意得释放出向导素，引诱哨兵失控，从而通过精神结合后的控制，来达到更加强势且不可分离的身体结合。
纵使塔里有条明文规定：若哨向有任意一方未满十六周岁，就只能进行精神结合。但众所周知，精神结合太过脆弱，唯有结合热才能将哨向彻底结合起来，因此，只要哨向有一方体力占据明显的优势，都会强行进行身体结合。
而对此，塔喜闻乐见，于是这一条能彰显人权的条文，成了塔里最没有用处的一纸空文。那些即使关着门，也能听到的惨叫声成了塔里最美妙的乐章。
林牧森见过太多这样的惨景，与太多人见怪不归后的无动于衷。她一厌恶哨兵精神池被扰乱后的精神暴动；二抗拒向导探寻精神池，从而来控制哨兵；三不喜半强迫式的结合。
因此她离开塔时并没有多少的失落，反而觉得轻松——卡坦星球的人都认为她是无法觉醒精神力的废物，自然不会再费尽精力去刺激她的哨兵腺，而她也就此获得自由。
但人生便是如此的荒诞，兜兜转转，原来她心仪的向导素流落在了404星球，而更讽刺的是，现在她不仅失控，还成为了强迫别人的那一个。
这就是所谓的，你终将成为自己厌恶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