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驼甩了甩脑袋,低头啃着地上的灌木,吃了一会,抬头只看见了宴与朝渐行渐远的背影。

    这一月来他恢复的还可以,夜晚除了调息之外甚至还可以练一小会儿刀,虽然伤口还未好全,剧烈呼吸仍有痛楚和止不住的疼痛,但相较一个月前已经好了许多。

    只是这一个月实在没有多余的水源给他洗脸刮胡了,蓬头垢面满脸胡茬,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他是个流浪乞丐,只是在杂乱蓬乱的头发下露出的一双眼太过好看,清澈无暇,所以对上掌柜怀疑的目光时,显得格外纯真。

    “你有钱吗,得先付了钱才能住店。”

    “我…咳咳……”太久没和人说话,骤然出声让宴与朝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缓了一会他擦掉嘴角咳出来的血迹,虚弱道“有,我给你。”

    一面说着一面去拿银子,那掌柜的吓得倒退一步“我这儿不收痨病的,快走快走!”

    宴与朝无奈,只得扯松衣襟露出胸前的绷带,尽量简短道“不是痨病,只是受了伤。”

    现在还处于关口,打打杀杀见得多了,掌柜的放下心来,把银子收下“行吧行吧,二楼左手第一间,等会我喊人送热水上来。”

    “多谢。”宴与朝又咳了几声,背着行李回了房间。

    开在关口的客栈没有那么浓重的异域风情,更偏向于中原的结构,宴与朝把东西放置妥当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泡的,茶已经凉了,但也没喝出什么奇怪味道。

    一壶茶下肚,那边已经为宴与朝备好了洗澡水,见宴与朝和平时见的人不太一样,且出手也不犹疑,还很有眼色的为他准备了剃脸的小刀。

    整整一个月没有洗漱过,好在随身带了烈酒,隔三差五会拿出来冲洗伤口,再上苗疆秘药,虽然异常疼痛但效果不错,伤口都没有发炎,现下褪去所有衣衫,宴与朝检视了一下伤口,发现别的细小伤口都已然愈合,唯剩胸前伤口结着可怖血疤,还隐隐渗着血。

    宴与朝忍痛清理干净旁边的血污,又忍不住咳嗽起来,牵动胸前的伤口,又有血顺着他平坦的胸口流下,宴与朝忍痛擦净血迹,深吸一口气,埋进浴盆里。

    洗过澡后宴与朝觉得整个人都轻快了许多,用桌前的小刀把近几日留长的胡子剃净,再换上陆迢给的衣服,下楼吃饭时引来不少食客侧目。

    关口的客栈像异域和中原结合的人不少,但像宴与朝这样漂亮的人的确少见,只是他看起来面色苍白,不像之前一样神采奕奕,倒也有几分病弱之美。

    宴与朝的钱都是陆迢给他留的,这些年陆迢出任务攒的钱数目不小,是宴与朝看到都咋舌的地步,他拿了一些够他安然到达江南,也在信中写明了数目,等从江南回来会慢慢还给他。

    点了一些小菜,还未动筷,便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