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原右京摇摇头,沉声道:“畠山高政婉拒了邀请,不过在下倒是理解他的苦衷,这几日以来明智光秀在河内国异动连连,实在是不安好心啊,有传闻伊达家派遣使者会见了明智光秀。”
津田算正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他轻轻的打马,强自镇定了下来,可是心情早已经变坏了,道:“好了,不要说这些不愉快的事情,进城吧!相信城里的人们都等不及了。”
出原右京点点头,没有说话,默默的跟随,伊达家给予根来众的压力实在是太过于强大了,连石山本愿寺都不得不开城投降,他们的抵抗不知道会不会取得最终的胜利。
有两个人站在主城堡的高地,注视着根来众的兵马向着武士宅邸行进,这就是冈山御坊的代行人实从和杂贺众首领铃木重意。实从是本愿寺第八世法主莲如十三男,原是河内顺兴寺主持,后破弃入冈山御坊成为代行人。
实从这时已经六十一岁,铃木重意同样也有四十三岁,两人相差一轮,不过因为信仰的问题,铃木重意稍稍站在实从的一侧,突出实从的主从来。实际上实从也是和泉、河内、大和、纪伊四国残存的一向一揆众的总头目,铃木重意也要让其三分。
实从叹了一声,道:“这一次采用固守战术,不知道能否取得胜利?”实际上他打从心里没有信心守住岸和田城,要知道伊达政衡可是让无数英豪都难望其项背的人物。
伊达政衡上洛取得了胜利之后,石山本愿寺不战投降,冈山御坊内召开了一次军事会议,会上决定继续抗争到底,并且明确了要采用固守城池的战术。当场便有人认为这是一条愚策。
铃木重意同样认为采用固守的策略实在不可行,要知道伊达家可以拥有过十万的大军,水陆都拥有绝对的优势,一旦被围困住只有死路一条,可是大部分人全都放不下,要打上一场来证明本愿寺的实力。
铃木重意的脸色不太好看,他没有想到残存的本愿寺势力推出来的主事人竟然说了这样一句丧气话,他安慰道:“少僧都,现在我们手中还有上万人马,再加上三千根来众,只要打上一场,证明我们的实力。”
铃木重意早在石山本愿寺开城以及本愿寺显如身败名裂之后就有了投伊达家的想法,理由都是现成的,尊从本愿寺第十二代法主教如的法旨。只不过如果不打上一场的话,他无法说服杂贺众中的激进派,同时以冈山御坊为代表的本愿寺党徒同样不甘失败,便没有在第一时间开城投降。铃木重意并没有为本愿寺殉葬的打算,但他想要将自己卖一个好价钱。越能够多抵挡一阵,能够卖出的价钱就越高。
实从和铃木重意全都说了一句本不该说的话,固守战术大抵都是因为内部的疑神疑鬼、勾心斗角而被敌人破之。绝对不该说这样的话。实从和铃木重意今天不会将对方的话放在心上,不过等到危机降临的时候都会猜疑对方是否会将自己出卖,来染红对方的官帽。
岸和田城还没有遭到攻击,本愿寺党徒、杂贺众、根来众互相之间存在着不信任,各自的一举一动都遭到了其他两方面的怀疑,如此这般的疑神疑鬼,从一开始就埋下了祸根。
正当本愿寺党徒、杂贺众、根来众召开会议的时候,久候在淡路岛的伊达家水军终于启程。
伊达水军,本是三村、盐饱、大内、小早川等水军糅合而成的一支杂牌军,不过经过了政衡的数年建设已然成为了倭国第二强、濑户内海第一强的水军,倭国第一强的水军是五峰岛主的倭寇军团。
伊达水军的主将是政衡兼任,淡路岛的这一支分舰队由副将、赤穗城主葛笼衡信率领,他正望着海岸线,回头对着主舰的船长宫地明光道:“宫地君,你说说看我们该从何处登陆为好?”
宫地明光原是因岛村上氏出身,因岛村上氏投降之后便出仕伊达军,担任水军的番头,现在更是成为分舰队主舰的船长,可说是已经成为了伊达水军的中级阶层的一员。
宫地明光思忖了一会,道:“现在本愿寺残党、杂贺众、根来众的心思都放在岸和田城,现在那儿聚集了一万五六千兵马,就算是胜利了,也是惨胜,得不偿失,依我看还是前去堺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