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岐站在榻前,左右看看无人,走也不是,留下也不是。
忽而觉察到自己左边袖口处被拽了拽,秦文卿翻了个身,嘟囔了一句:
“妈,我想吃瑞士卷……”
“瑞、瑞士卷。”李承岐稍稍一愣,“我的祖宗,这可是在书里,我上哪儿给你弄瑞士卷……”
“虎皮蛋糕也凑合……”
此时琳琅已经端着醒酒汤回来了,身后还领了个太医拎着药箱而来,二人已走到廊前,李承岐忙脱开秦文卿的手掌退到了墙边站好。
“你怎么还在这呢?”琳琅将醒酒汤搁在桌前,瞥一眼木桩一样立在墙角的李承岐,“公主房中怎可随意进入,也不知道避嫌,还不快快出去?”
李承岐点点头,走到门口又回头道,“公主方才说了句头疼,劳烦姐姐用灵香草露熏了给公主解解头疼。”
说完,李承岐在琳琅和太医错愕的目光中了事拂袖去,不留功与名。
他还惦记着秦文卿嘟囔着虎皮蛋糕的事,一路顺着小径快步往厨房的方向去了。
日上三竿,樊园中被北风吹了一夜,天亮时已然白皑皑的一片,昨日送来的“皎皎河汉女”寿山石被雪堆得瞧不出原本的模样,倒是那棵老槐树在大雪下身姿依旧,不失风骨。
反倒是屋
里被炭火烤得暖和,还弥漫着若隐若现的花香,如春日里一般。
越是在这种寒风凛冽的冬日里,人就越发犯懒,埋在云被里不想起来。
秦文卿醒来时,在云被里捂了好一会儿,盯着榻上挂着的坠子和香囊发呆,正想着昨日宴席上的事,转头却发现榻前摆着一碟虎皮蛋糕。
她心中一沉,顾不得唤人来梳洗,掀了云被下床,赤着脚就往梳妆台的铜镜前跑去,坐在铜镜前凝望着貌美如花的自己半晌——
——容貌依旧,屋里陈设未改,她也依旧在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