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当户对是他们大学时谈恋爱那会儿周围人最常说的形容,好像他们除了家世以外再也没有相配的地方。可是在岑家轰然倒塌的现在,翁顾又重新捡起了这个久违的形容词。
他们都来自破碎的家庭,都因为原声家庭的关系有极力掩藏的疯狂,如果不是岑今同他这么推心置腹地讲出心里话,他几乎要被自己心里的占有欲引发的愧疚淹没。
现在多好啊,他们天生一对,谁都不必有负罪感,谁都别想离开谁,纠缠到天荒地老去。他属于她,她也属于他,互相彻底地、排他性地占有,谁也别去外头祸害人。这简直是命运最好的安排了。
岑今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倒吸了一口凉气,愣怔着注视着他。
“到我这里来。”翁顾张开怀抱,声音仿佛带着蛊,引诱着人踏进他温柔的陷阱,“不要担心自己将来会伤害我,咱们是一样的。”
岑今不自觉地走近了一步,便被他迫不及待地拉进了怀里,紧紧地抱住。
过分熟悉的触感和温度让两个人都难以自已地鼻头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曾经以为哪怕错过了,但这四年的生活还是能证明他们是能够独立于爱以外过得相对精彩的。可是真正地拥抱过才生出无限的庆幸来。
没有这个人并不代表活不下去,但是拥有这个人,才算是完整的人生。
上天垂怜。
烧烤放了半天,已经冷了,吃起来满嘴的孜然渣子混着冷荤油的腻味。翁顾把肉从签子上剃下来放进保鲜盒,塞进冰箱里去,让她明天热热再吃。岑今叫了个客房服务进来稍微收拾了下桌子,看着空空如也的啤酒罐随口问道:“你的司机就在楼下等了这么久吗?”
“没,我自己开车来的。”翁顾笑吟吟地回答。
“你自己开车还喝酒?”岑今嗔怪了一句,又立刻反应过来,“一开始就没打算走?”
这间酒店已经完全没剩空房了,他没打算走,这是一开始就自信满满地觉得一定能说动她?岑今目瞪口呆的,隐隐约约地觉得自己好像被套路了。
她无奈地把空着的那张床上的衣服都折好收进衣柜,又拿出空着的浴衣毛巾:“说你什么好,用的惯这个星级的酒店里的洗漱用品吗?”
“都这个点了,用不用的惯的,我现在眨眼睛都得大力点,眼皮一合上就能睡。”翁顾打了个呵欠,摇摇晃晃地走进了卫生间,“等这一阵子过去吧。我这一阵可能也不回锦洲花苑那儿去了,路上耗不起,你什么时候回去提前跟我讲一下——啊,对了。”他大笑起来,“公司我那部电梯的电梯卡放你床头柜了,明天你上来吃午饭行吗?”
他跳跃的尾音被淹没在哗哗的水声里,岑今扭头看了看那张电梯卡,卸力后仰跌进床里,沉默地翻了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