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成兄,那个不开眼的得罪了兄长,要不怀亮这会儿叫上几个弟兄?给兄长出出气?”
醉月楼三楼包厢,前日打土豪,让崔帅哥花钱给包下来了,我,怀亮,崔帅哥,怀玉等几个至交随到随吃,而且吃完随走,甩一甩衣袖,不给一文钱,很高的境界了。
于是便有了我在这包厢里喝闷酒的场面,怀亮跟我一道前来的,作为兵器监的主事,带着兵器监的监丞,一同外出公干,心情很不爽,很窝火。
崔帅哥没让我们失望,带回来整整一个车队的种子,要知道崔家的车队那是什么概念,一溜宁家出产的制式四轮驱动,四匹马力的,带四副板簧减震的马车,一队便是十辆,整个车队足足有五十五十辆之多,光是备件便带了一车,白天根本不敢进城,只得到了快宵禁之前一个时辰才陆陆续续的进城,光是打点守城门的金吾卫就用了足足十贯钱,想想都恐怖。
种子回来了,便要准备栽种的地方,人家崔帅哥倒是老早就准备好了整整一百多亩的上好良田,我多了句嘴,说这些东西不需要什么良田,也就是有水源就成,于是崔帅哥便在自己家庄子旁边盘下了半个山坡,这也是自己犯贱,不然这会儿也就没这烦心事儿了。
崔家倒是整治了山坡来种植,我可到好,山坡没找到,只得把前面买的带烂泥塘的那块田地让三狗子派人收拾收拾准备种植,还不知道能不能种,印象中这些东西都是不耐涝的,还没下定决心也不知怎么的,这话就传到了那帮御史言官耳中,于是便陆续有人不顾深一脚浅一脚的烂泥来查看,于是也就很顺利的被人给参了一本,说我罔顾圣上器重,不顾百姓死活,放着一块水田不耕种,完全是违法犯罪,就差给李世民上奏要杀了我的头,言辞灼灼啊,文官真的是杀人不见血啊!
“呯”一巴掌拍到桌子上,震的碗筷散落一桌子,怀亮也被我的举动给震惊了,从来不曾这般生气,说实话,没想过跟谁过不去,就算是跟柴家也不见得是刀刀见红的局面,说穿了也就是利益问题,至于长孙老头,更是没啥过节,人家也是给柴家助拳,摇旗呐喊的角色,一直以来都是隐忍跟低调,不就是兵器监的主事嘛,有必要赶尽杀绝嘛,再说兵器监也就是四品的衙门,无非就是能直接面对李世民而已,又不是不共戴天之仇,没想明白,怀亮也不知怎么安慰我。陪着我喝了大半下午的酒,见我也有些不支,也就劝我回去了。
昏昏沉沉的回到家里,玉儿跟二丫见我心情不好,也不好过问我,说穿了,还是这穿越的身份惹得祸,回想起在岭南道那段日子,一家人开开心心的,虽说是犯官的身份,但没人背后给我使刀子,没人在耳边罗罗嗦嗦,这会儿面对繁华的长安城,尽然没有一丝的归属感。
刘仁轨平日里跟我也是不怎么对路,但这人很实在,很真实,时不时的能听到真心话,而且从来不掩饰他对我的不满,不可否认刘仁轨是个君子,也许是他对这个兵器监主事的位置根本毫不在意,也许还有我不知道的原因,于是才有了我们两人坐在兵器监食堂的这一番对话。
“呵呵,好事儿!”
刘仁轨早就听说了此事,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便是这个效果,没想到的他就这三个字,不明白,给老刘倒满了酒,兵器监食堂是不供应酒水的,但并不表示没有,毕竟逢年过节啥的,也要给这帮不见天日的兵匠们改善改善,都是宁家出产的窖藏白酒,这么一坛净含量五斤的白酒要价也是足足十贯钱,不敢说有多贵,放到后世也能对得起奢侈品三个字,如同红酒之拉菲。
“刘少监,宁某如今已是焦头烂额了,还好事儿,刘少监逗宁某开心吧。”
话里有话,老刘也就这德行,无非是想从咬文嚼字中体现出他虽说是武将出身,但时刻不忘以士子自居,这一点很讨厌。
“呵呵,御史言官能瞧上眼,宁主事在这长安城也算是一号人物了,可曾听说过哪位不入朝的县子被人给参了?”
老刘反问一句,脸上闪过一丝的嫉妒,我看到了,不过不明白,莫名其妙的被人给起诉了,就差双规了,还能算好事儿,还能体现身份?难不成老刘喝醉了?也不像啊!
“依刘少监所说,如今我大唐文武百官,难道都是以被参为荣?呵呵,那帮言官可得累死了。”
喝了口酒,跟老刘抬了一杠子,难得老刘有这份闲情逸致,一般情况下这人一本正经的,还真难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