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丞已经换下了制服，笑笑道：「其实早就下班了。」
所长的班表十分神秘。
理论上不需要与基层员警一起大轮番，可以正常上下班，但采责任制，一有什麽紧急情况，接到电话随时得出动，等於无时无刻都是待命状态。有时候事情一多，许多所长就把派出所当自己家了，即便下班，也不见得会马上走。
脱下制服，周丞便又是那个清爽开朗的邻家弟弟了，与楚文昕边吃消夜边轻松地闲聊，绝口不提方才她落泪的事情。聊过几轮後，楚文昕也渐渐放开了点。
「楚医师说话不算话啊，我等你电话等到花儿都谢了。」周丞一边喝豆浆，一边故作委屈地谴责：「怎麽可以欺骗警察呢？」
直接把话敞开来说，这事似乎也不是多尴尬。
楚文昕跟着不要脸，耍赖道：「我只说病历上有你号码，又没说我会去存。」
周丞：「……」这逻辑好像没有漏洞？
周警官再度落败。楚文昕望着他吃鳖的表情，一边吃蛋饼一边笑了起来。
可能是周丞这人太逗了，也可能是血糖终於回升的关系，楚文昕终於有种一口气喘过来的感觉，心情稍稍明朗了一点。
见她笑了，周丞也就放心了，转而又聊起了别的：「今天是平安夜呢，楚医师有去哪里玩吗？」
「没有，回老家一趟而已。」
「河西那边不是有平安夜灯会？今年听说办得特别盛大，没去看看？」
「哎，那是年轻人去的吧……」
「河」指的是扶桑河，斜斜贯穿了整座城市，最後汇入青湖之中，河西则是更上游处河流西边的一块空地，经常有大型市府活动在那儿举办。
从市中心这里开车过去，也要十几二十分钟，加上有活动时必定塞车，来回一个小时肯定跑不掉。就算楚文昕没要回老家，也不会去那里人挤人。光用想的就累了。
周丞歪着头，似乎不太同意她这句话：「你也很年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