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感念谢氏的功绩,毕竟天下起码有一半是他家打下来的,李义定下国号“魏”后,也把这个字赐给了谢氏,封“魏国公”,世袭罔替。仅仅是这样自然不能显出谢氏的功绩,李义更是下旨,定下“凡国朝继任者,其妻必出于谢氏”的规矩,李家子为皇,谢氏女为后,两家血脉交融的情形也延续了百年之久。
如今,小皇帝到了娶妻的年纪,而对象自然也是谢氏女!
“听闻谢大人有二女,不知在您心中,哪个女儿堪为我大魏皇后呢?”看着谢琦沉默不言,赵王继续追问道。
赵王也不是挑剔,实在皇帝李恪有不足为外人道也的缺憾。
在李恪年幼时,虽老皇帝李英不错眼的盯着,还是被三王残部钻了空子,买通了贴身服侍的宫人,让他受凉得了风寒,高烧不退而成了一个傻子。
起初老皇帝还没发现,只以为他比一般孩子开窍晚,这也不算个多大的毛病,就这样等了些许年头,直至临终前才不得不接受自己视若珍宝的儿子是个傻子的事实,要不是三王早在被查出与李恪生病有所关联时便以谋反罪都砍了头,且三王九族大部分都是李氏自家人,李英真恨不得让所有人都为儿子烧坏的脑子陪葬,饶是如此,临死前疯狂的李英还是下旨把三王的尸体又让人挖出来鞭打暴尸。
几位顾命大臣自然明白老皇帝发疯的缘由,但那段时日,底下人却吓得惶惶不可终日。
李恪是个傻子已经成为了事实,但他即使痴傻不开窍,却是李氏唯一的嫡系血脉,自有一干忠心耿耿的老臣维护着。赵王也借着择后的时机又试探了谢琦一番。
表面上,大魏朝由李氏与谢氏共享,但君为君,臣为臣,名分一旦定下,自然有了高低之分。然而君未必不疑臣,臣也未必服君。第一代谢氏家主心胸宽广,俯首为臣,但内心那隐隐的不甘却一代代传了下来。李氏与谢氏相互依存,却也暗中较着劲。
大魏前六代帝王中,便有那么两代平庸之辈,被当时的谢氏家主压得抬不起头来,好在李家平庸之辈后又会出一个惊艳才绝之人力挽狂澜,才没让大魏朝改姓“谢”。
而第七代的李恪,比平庸更糟,完全是个傻子,却遇上了谢琦这个年轻时便被称为“上京第一才子”的未来老丈人,赵王也不由为大魏的延续担忧不已。
听到赵王的问话,谢琦停住了手,开口道,“我之两女,大女性子幽静,二女倒是活泼动人。”
“至于哪个女儿为后,还需得诸位一同商议,毕竟事关我魏朝延续,不能由我一家之言。”
他声音沉稳,有种安抚人心的力量,让人不自觉臣服。
看着谢琦滑不溜秋,不接他的招,把皮球又踢了回来,赵王心中开始思量开来。他也调查过一番,谢氏大女在外名声不显,性子如何没人知道,二女倒是声名大噪,在上京颇有美名,据说也是谢琦心爱之人所出。赵王内心更偏向于选择谢氏二女为后,先不论人品,起码能让谢琦稍稍投鼠忌器。
“不如旬日后,在宫中举行一次赏花宴,邀各家小姐,再请出德太妃掌掌眼,除谢家女必为后,也须得替圣上挑几位妃嫔,在立后当日迎一迎皇后,方不算失礼。”礼部尚书邹明斟酌良久,还是开口道。
让他一个男人,说些赏花宴的事情,也确实难为了他,但谁叫宫中也没个正经的主事人,唯一的高位德太妃,还是老皇帝去世后,几位顾命大臣见宫中没个主事的女子,从李英遗留下来的妃嫔中选了个看着像样的,以李恪的名义加封的太妃,这样的身份,德太妃在大事上自然说不上话,也就是个工具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