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怔了怔,心想着可是与我说话?正欲抬头四顾看看,却猛然惊觉河中倒影,自己身后立着一名红衫女子。
自己只是洗衣裳,并未出神,何时身后立了名女子竟不知晓?石头转头向后看去,眼中带着几分猜疑,这女子眼生得狠,倒不是关山村中之人。
那女子一身红衫立于石头身后,双手兰花样交叠身前,乌发半挽,眼眉斜挑,一双媚眼斜斜望着石头,说不尽的风情万种。
待石头转身回望,那女子眼中一喜,歪了歪头,脆生生赞道:“这小哥长得真是俊俏。”
这女子说不出的娇媚,浓浓的脂粉香随风飘来,石头心中打鼓,且不说此女子平时未见过,便是良家姑娘,哪有这青天白日夸赞一名陌生男子俊俏的?况且这俊俏二字,她咬得轻脆,颇带了几分调戏的味道。
石头也不作答,立时垂下头,急急将衣裳收入木盆之中,欲起身离去,可刚刚想去寻拐,一双艳红绣鞋便现于眼前。
那双绣鞋上绣,鸳鸯戏水,裙摆随风轻浮,白白袜子时隐时现。
“呦,小哥怎么不理人呢?”那女子带着几分不悦,来到近前,微弯了身子,伸出兰花手,石头只觉那长长的指甲染了蔻丹,异常扎眼。
女子伸出手来,轻捏住石头下颌,将他脸抬了起来,左右看看,眼中带了几分欢喜,“这春风十里,人约黄昏,媚儿今日一见小哥便心中爱慕,小哥可愿与媚儿同诉诉这春肠?”
女子扬着盈盈笑脸,带着几分娇俏,呵呵笑了起来,媚眼斜飞,眼波带勾笑望着石头。
石头只觉好似被人调戏了般,脸上乍青乍红,急急甩了头,不想石头甩得急,那女子长长指甲在下颌处留下长长一道甲痕来。
女子口中啧啧个不停,巧笑嫣然道:“小哥怎地如此不解风情?”一步上前,向石头欺身靠去。
石头反倒慌张无无措起来,越是慌乱越是出错,慌乱间拐顺着大石滑落河中,踉跄正欲爬起,那红衫女子却正压了过来,“小哥急什么?”石头只觉她虽眼中含笑,眼底却带着几分狠戾之色,转了身子,在大石上爬向河边,只想着快些回家,甩开这眼前女子。
媚儿见他挣扎爬着,倒是也不心急,只是按了按鬓间,摆了摆头上珠花,脸上带了几分得意。
天色将晚,黄昏时分,关山村内炊烟袅袅,任石头如何呼喊也没人发现,这么晚了还会有人在河边洗衣,波光鳞鳞的河水倒映出石头慌乱,他不知那女子究竟意欲何为,拐落河中一时间也站立不起,只得向前爬着,身后是那红衫女子一声声轻笑,仿似什么好玩之事般,石头紧咬嘴唇,眼中含泪,匍匐着向前一点点爬着,本便短了一大截的衣袖,此时又湿又磨破,狼狈不堪。
远远的一道灰扑扑的身影向此处奔来,速度倒是异常快。石头忽觉看到什么希望般,向那道身影伸出手去……
苍月与往日一样,黄昏回家,远远的在村前小路之上闻到一股怪味,举目四望,柳枝青翠随风轻摆之下,石头在村头一块大石上挣扎爬着,而他身后一团灰黑腐臭之气追于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