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于安祥的躺在床上,脸上的酒红还没有完全散去,他面露微笑,似乎并不是死去,而是睡着了,在睡梦中依然没有忘记美酒的味道。非常百度搜进入索请看小说网快速进入本站呼征坐在对面,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双肘支在大腿上,哈着腰,双眼怔怔的看着单于的遗体,看起来似乎被意外的悲伤击乱了心神,可是他不时咬紧的腮帮子却暴露了他此刻犹豫的心情。
安集掾史张修在门外愤怒的咆哮着,单于去世这样的大事,安集掾吏有权在一旁监督,可是当他闻讯赶到的时候,呼征却不让他进来,这让张修非常不高兴。他破口大骂,威胁呼征说,如果你再不让我进去,我有权怀疑单于的死亡中有阴谋。
呼征非常紧张,他知道张修和他那五十个汉卒并不可怕,可怕是他身后的汉人,而新上任的北中郎将刘修就在美稷。这个北中郎将可不是上一个北中郎将张奂,他像一头狼,血红的眼睛一只盯着鲜卑人,一只盯着匈奴人。
更重要的是,张修也好,刘修也罢,他们都不喜欢他,他们都不希望他做新的单于。如果听从他们的安排,他们另立新单于怎么办?难道还要把希望寄托在大汉皇帝的身上,希望他像上一次否定张奂的做法一样,把单于之位还给他?
且不说这种希望太小,呼征也不喜欢这种命运被人掌握的感觉。他不想和祖父伊陵尸逐就单于一样任人废立。他要做个由自己做主的单于。
可是,呼征心里没底,一旦惹怒了汉人,他们还能不能在并州生活下去,如果占不住,到时候还要叛逃出塞的话,他必须要面对着鲜卑人的强大压力,最后还是会被鲜卑人吞并。
如何占住这块土地,又不用听汉人的指手划手,是呼征一直在考虑的问题,只是还没有等他想好对策,这个机会,而且是唯一的机会就突然摆在他的面前,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盛装的阏氏走了进来,将温暖的手轻轻的按在呼征的肩上,呼征抬起头,迎着阏氏关切的目光,母子俩互相看了好一会,阏氏说道:“再不请张大人进来,你就什么也不用想了。”
呼征脸色一暗,点了点头,低下头,揉了揉眼睛,酝酿了一会情绪,缓缓的走出了王帐,在脸色铁青的张修面前一跪,放声大哭:“大人,我父单于……去了。”
张修一愣,不屑的哼了一声,甩开呼征的手,大步进了帐,直接走到单于的遗体旁,仔细打量了片刻,眉头紧锁,呼征跟了进来,泪眼汪汪的看着张修:“大人,我父单于归天了,按照惯例,请大人尽快报与中郎将大人,领取我父单于的棺椁,好让他早点入土为安。”
张修有些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转身就走。呼征看着他消失在帐外,转过头,脸上的泪水犹存,悲凄之意已经换成了狠厉之色,手一挥:“去看着他。”
一个侍卫连忙跟了出去。
阏氏双手交叉着握在胸前,目光中透出紧张之色:“你当真要对付羌渠?”
“不是我要对付他,是他不会放过我。”呼征咬牙切齿的说道:“阿母,你看着吧,张修出去的第一件事肯定是通知羌渠,而不是报告给田中郎和刘修,赶到美稷的人中,羌渠肯定是第一个,说不定……他带的兵也是最多的一个。”他想了想,又说道:“阿母别忘了,他还有一百精锐就在刘修身边,这事……说不定刘修也知道。”
阏氏更紧张了:“如果刘修帮他,那这事就更危险了。”
“不危险,这是我匈奴人自己的事,刘修他凭什么管?”呼征用力的一挥手,似乎把刘修拨到了一边:“越是如此,我越是不能让步。要不然,我们匈奴以后就真成了他们养的狗,想打就打,想杀就杀。”
阏氏打了个寒颤,不敢再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