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孩的声音清脆稚嫩,仿佛能掐出水儿来,本该是十分动听悦耳的,却让阮无痕蹙起了眉头:“别拿腔拿调的,恶心。”

    男孩:“……”

    他似乎颇为无奈,白白净净的手心里那酸腐的令人牙酸的竹扇转了几转,那竹扇便冒着黑烟儿变成了个烟枪杆。

    男孩悠然的将烟枪杆送进嘴里,任由丝丝缕缕的烟在空气中扭曲着消失了,笑叹道:“你这烂脾气半点没变。”

    这声音十分年轻,带着青年人特有的低沉磁性,让人听了便不由想着这人定长得十分的俊。

    可惜阮无痕向来欣赏不来:“你来做什么?找死找到逍遥宗头上了?”

    男孩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慢悠悠的吸了口手中的浮云烟:“逍遥宗开山大会十年一次,好生热闹,我自然要来看一看。”

    阮无痕不客气道:“魔修来开山大会凑热闹?今儿要不是我眼睛尖,你现在已经被五花大绑扔进牢里和那群没人性的牲口做伴去了。”

    这男孩貌不惊人,竟是个乔装的魔修。

    阮无痕十几年前离家游历,在一处小村庄被一个烂好心的小孩儿牵线,然后不知倒了什么霉与这厮相遇,就此结下孽缘。

    虽说这些年也不过见了寥寥几面,与其说对方是个十恶不赦的魔修,更不如说是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孩儿,哪有热闹往哪儿凑恨不得一脑袋插进人堆儿里,将热闹二字揣进兜儿打包带走。

    阮无痕也天生不是什么除魔卫道的正道之光,见这魔头没杀人没放火,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就当自己没认识这么个人。

    男孩笑吟吟的,仿佛天漏个窟窿也有人顶着:“怨你们这儿实在有趣,据说逍遥宗的牢房是天下最最销魂的去处,里面无数妖女,各个身段妖娆,遇到男人便会一窝蜂的爬上去,若我有幸进去一回,也算不枉此生。”

    阮无痕看他一眼,只觉得这身板大概还不够那帮妖修吸一个来回的,言简意赅道:“做你的梦。”

    男孩露出遗憾而向往的神情,活像一个文质彬彬的老流氓。

    阮无痕斜睨了对方一眼:“这次我该叫你什么?沈兄还是李小姐?”

    男孩沉思一二:“这两个姓都不大吉利,我觉得‘钱’这一字就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