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他已收回了视线,语气明显就是否认自己方才的举动,他不信季子白当真能说出什么理由来。
没想到季子白听了他的话,竟然笑了一下——即便那只是一个在唇角残留很短暂,也很轻的弧度,可是正偷眼觑着他的云容还是捕捉到了。
季子白明白云容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刚才的语气像是在气鼓鼓的说他自作多情,这样一想便觉得十分可爱,令人心软。
云容想问他笑什么,但是又怕他借此咬定了他确实在看他这件事,于是一时没有想好怎么出声。
“其实有些事,不需要用眼睛。”却是季子白先开口,回答了云容的话,“即便是双目看不到了,还有别的办法,细微处一切自显。”
云容想,他说得头头是道,好像是精于此事,也不知道是不是故弄玄虚。
季子白在想,瑶台宫里一切他都看过,都熟悉,铭记在心。尤其是那些叫人魂牵梦萦的……他的脚步,他的呼吸,他身上的香气,他能准确的判断。
如现在,云容在他身前三步,他的一举一动他都能想象得到,形如亲眼所见。
说得神乎其神的,好像他真的无所不能一样,云容袖着手,手探在广袖内藏着,下一刻对着茂密的花丛一扔,所有人都没有看清他把什么东西扔了出去,只听到他说:“麻烦将军把我的玉佩捡来,将军找得到吗?”
旁的自然没人敢这样跟季子白说话,但是是他的话,便没有任何不妥,不会季子白这般冷峻的人脾气也不好,这样明显故意的戏弄,也不知道他是否会不高兴,宫人心头都这样想着,没有人敢抬头。
只有淑儿悄悄往季子白的方向瞥了一眼,很快又低下了头。
云容整理着衣袖,又把披风拢了拢:“怎么,将军这次就‘看’不到了,看来将军方才说得那样高深,实际也不过如此。”
“末将自然不会叫殿下的东西白白丢掉,殿下且等着。”
说罢,他便往花丛的地方稳步走去。
花丛不远,但是很大一片,冬日里开着一片不知名的浅蓝色花朵,干干净净的好像锦缎上一段精美的绣花。那些花耐寒得很,开得茂盛,云容自己也不知道把东西扔到了何处去。
就看着季子白走过去。
事实证明,季子白确实比他想的要厉害,单刀直入,走到花丛边站定,弯腰,伸手,探到花丛里一捞,手里就拿着东西站了起来,一切动作行云流水一般流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