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轩一脸叹惋怜惜的表情,目光远眺天际,恍若心思已然随着百姓口耳相传的绝世美人而去。
“可惜公主平生不喜刺绣女红,只想出皇城上战场,素爱骑马射箭,结果一不留神从马上摔了下来,不治而亡。多少英雄从军只为博美人一顾,谁知……呃,符大哥,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彼时,符行衣的目光无比复杂,直勾勾地盯着前方骏马之上的男人背影。
他并未像其他将士一般穿戴厚重的甲胄,而是身着一袭轻便的玄衣,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长发亦随意束在脑后,侧脸轮廓完美,血色极淡的薄唇微微抿起,高挺的鼻梁上有一颗鲜红的朱砂痣。
即便是再厌恶聂铮的人都不得不承认——郎艳独绝,天下无双。
与其在硝烟与大火所弥漫的战场,他更像是在繁华京都的富贵公子,每日只需吟诗作对、赏花逗鸟,如同符行衣见过的所有官宦子弟,将姬妾美婢左拥右抱,根本无需亲临边关,饱受料峭寒风与冰刀霜剑。
“符大哥?”
陆轩又喊了一声,符行衣始才惊觉回神,许是思绪飘远了尚未归位的缘故,她下意识地嘴角抽了抽:“居然跟我学死遁这招。”
陆轩没听清,纳闷地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她后知后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干笑着岔开话题:“营地快到了。”
见陆轩激动地穷目远眺,符行衣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无知才是最大的幸福。
半月前入侵的北荣乱军将平阳城毁成了一片废墟,跟在行伍后面的不少平阳百姓皆掩面垂泣,找到家的人纷纷离开,意欲跟随千机营的则一直走到了最后。
千机营的大部分兵士都留在了京都守卫皇城,来昆莫山的仅有一半。
火炮的杀伤力足够强大,委实不需要太多的人。
到达千机营在平阳城郊临时驻扎的营地之后,聂铮与白面书生皆不见了踪迹,将士们跟着自己的伍长去了各自的营帐内。
一人指着他身旁的青年大声吼道:“新兵按大小个都排好了,跟着老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