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陛下已经有了决议,设立河东节度使的诏书即将下达,宁哥儿说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如果皇后娘娘此时不走,往后就难有机会脱身。请皇后娘娘随我们离开,否则我们回去之后,必然无法向宁哥儿交差,只怕会人头落地。”
说话的是扈红练。
她是跟着赵玄极来的汴梁,有赵氏给予的身份。
说完这句话后,扈红练半跪在地。
赵七月将赵宁给她的信,拿起来又看了一遍,末了带着留恋与不舍,用真气将宣纸烧为灰烬。
做完这个动作,赵七月长长呼出一口气,好似消耗了所有力气。
“大战之初,小宁子不肯将他关于此战的谋划告诉我,只是一个劲儿催促我在朝廷南迁的过程中,找机会回晋阳,我就知道在他的谋划中,晋阳往后必然成为核心地域,我也会困居中枢不得脱身。”
说到这,她莫名的笑了笑,“我是将门出身,推演战局并不难。我知道小宁子的本事,清楚她即便是面对北胡三十万大军,至少也能保住赵氏与雁门军。”
她的语气变得高亢了些:
“赵氏终究是要统领晋地军政大权的,我也必须留在中枢,咱们的陛下别的或许不行,帝王之术可是修炼得不差,她绝不会允许我离开。正好,我也没打算逃走,只要赵氏能拥有在晋地便宜行事的权力,我呆在汴梁又有何不可?”
再度长出一口气,赵七月脸上只剩坚毅:
“告诉小宁子,我会在汴梁看着他在晋地大展宏图。只要他做得足够好,北胡大军打不过黄河来,我就不会有危险,他也不必担心我。”
扈红练见赵七月心意已决,不由得酸涩难言,只能拜伏于地行下大礼。
......
赵北望出任河东节度使的消息,跟赵七月拒绝回晋阳的消息,赵宁是同一时间得知的。这两者他都不感到意外,唯独对后者有些遗憾。
从赵七月到汴梁那一刻起,赵宁就知道对方已经洞悉了他的真实想法,也明白赵北望早晚要成为河东节度使,知道自己必须作为人质存在。
对赵宁而言,赵七月呆在汴梁也无不可,北胡大军要渡河并不容易,一群草原牧人想安稳乘船跨越黄河,并在王师的阻截下成功登岸,难如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