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在这一刻,他身为皇朝脊梁,已经没有选择!
自古以来,国家危难,身为臣子,无非是文死谏、武死战。既然是死战,就是明知敌军强悍,自己没有胜算,仍然不避凶险,奋勇向前。
以命相搏,争的,就是漫漫黑夜中,那一线微不可查的光明。
这一刹那,宋治胸腔如火烧,双眸似剑刺,几乎压抑不住热泪。
“陛下,宰相与户部尚书求见。”就在这时,敬新磨的声音响起。
宋治使劲儿眨了眨眼,把即将溢出眼眶的湿润逼了回去,勉力让自己的嗓音显得正常:“让他们进来。”
战争时期,三军在前奋战只是一方面,后勤保障是份量相当的另一方面。
如今朝廷搬到了汴梁,河北地已经沦陷,如何调派各地赋税物资,供应前方军需,就得宰相与户部尚书齐心协力。
陈询与户部尚书见过礼后,宋治道:“钱塘之地自古繁华,江浙所在更是鱼米之乡,朝廷赋税半在东南。
“往年东南的钱粮,都是靠漕运抵达燕平。如今河北地虽然已经沦陷,但东南却没有受到波及,钱粮调派的如何?”
陈询心虚之下,畏惧的看了宋治一眼,老老实实道:
“回禀陛下,去年秋汛,淹了江南十几州之地,各地粮食均有大幅度减产,能够征调的粮秣着实有限,现在运达汴梁的粮食,只够现有大军三月之用......”
宋治面色一沉,“三月之后,夏粮能征收多少?”
“今年东南开春旬月未雨,旱情已经可以预见,只怕夏粮也不多......”陈询硬着头皮回答。
宋治大怒:“去年的粮食不够,今年又无粮可收,难道要让大军饿着肚子跟北胡拼杀?!”
“陛下息怒,臣有罪!”陈询连忙拜伏在地。
宋治连着喘了几口粗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年景不好,粮食收成不如预期,也不是**,他发怒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