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想去寻姐姐……”
妱阳声音缓缓,仿佛每说一句都带了长久的斟酌——她顾忌着成琅,极力避免会叫她尴尬的说词。
“可,”她笑了下,笑意难掩苦涩,“我知姐姐不想见到我,姐姐连兄长和佩娘姐姐都不曾见,又何况我……这许些年,竟无一解释机会……”
“知道姐姐要来赴宴时,我期待又忐忑,”她看着成琅,美丽的眼睛有些微润意,“姐姐当真以为,赴宴路上的相遇只是巧合吗?”
“你……”成琅眸子微缩,“难道……”
“那是我在等姐姐啊,”妱阳一下红了眼,她克制而隐忍的看着成琅,“却不想,姐姐避我不及。”
成琅嘴唇微张,许些话涌在脑海,却偏一句都说不出口,她想起那日情景,她从未想过竟是妱阳特意在等她,“我,”喉咙滑动,她几乎艰难的说,“我竟不知……”
妱阳摇头,“我不曾怪姐姐,我只是……”她红着眼,眸中已经积了水意,她靠近成琅,晃晃脑袋,声音一时似哭似笑,“只是这些时日总在想,我总要见到姐姐的,我有许些话要说与姐姐的,我想了三百年,今日本该忍住的,却无论如何又忍不住,”她强忍泪意的伸手去握成琅的手,“我只怕错过今日,再与姐姐说句话会更加艰难。”
“三百年来,妱阳一想到姐姐在招摇山受苦受罚,便寝食难安,三百年来,妱阳一刻不得安宁,到如今,人人都说妱阳要做太子妃,可是姐姐,妱阳……”
她越说越急,说到这里,成琅蓦地止了她。
“你是太子妃,”成琅看着她,与方才被芜杂的情绪裹挟不同,她用一种坚定将那些复杂压下,她看着妱阳,仿佛教导着不懂事的小妹妹,耐心而宽容,“你会是将来的太子妃,天命……不可违,往后,这般话,莫要说了。”
“我……知道,”这语调叫妱阳一下便想起从前,从前她教导她时,便是这样的语气,她眼睛通红,“妱阳知道的,妱阳从未与旁人说过这些。”
成琅摇头,“也不该与我说的。”
“不说了,”妱阳忙说,“姐姐说不该,那我便不说了。”
成琅笑。
妱阳便也跟她笑。
“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