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图以简洁明了的语言,将那段漫长又离奇的岁月,讲给秦策听。

    “我认识橙橙的时候,她受了挺严重的伤,昏迷了两天两夜才醒过来,醒来时就看不见了,问她什么也都记不得——其实我也记不得了,所以我觉得和她同命相怜,有些亲切。”

    “密林系统的犯人大多穷凶极恶,集体挤在东面的帐篷里,乌烟瘴气,冲突十有八九,什么事都可能发生,而她又是唯一的女孩子。那时出于责任感,我是想尽力保护她的,尽管后来才知道,她根本不需要保护。”

    “她战力惊人,即使在受伤的状态下,也能把那些居心不轨或者意图挑衅的犯人们,揍得服服帖帖。系统派发的饮食都是我俩先挑,挑完再分给别人,没有谁敢反抗她。”

    “大概是由于眼盲的关系,她挺长一段时间内都极为乖张暴躁,只有我能跟她搭上话,我猜是最开始我照顾她的那几天,她念我的好,把我当了自己人。”

    “后来她身体完全恢复了,也适应了眼盲的状态,就越来越不愿意跟那些犯人住在一起了,干脆威逼了几位壮劳力,带我去南面建了座小木屋,那边环境稍好,我们还开垦了几块菜地。”

    如果不是因为木屋被拆,菜地被拔,凌橙暮也不至于一怒之下杀那些密林看守,更不会成为被秦策抓捕的通缉犯。

    机缘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我和橙橙在密林系统待了三年,期间什么不可能的事情都尝试过,那种鬼地方,很多人都熬得发疯了,可我俩还算能相互扶持,给自己找点乐子。”

    “我没想过她曾经是时空监察局的监狱长,但仔细琢磨,却也合情合理。”

    “我希望她能拿回属于她的东西,这是她的目标,也是我的目标。”

    许霄以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做了总结陈词,面前的火苗被风吹得弱了些,他往火堆里又添了两根树枝。

    他说:“秦执行官,这三年的故事,我都告诉你了,但这三年之前的故事,是需要你亲自去补全的。”

    秦策略一颔首:“我明白,多谢你。”

    “你没什么可谢我的,我反而要谢你。”许霄笑了笑,“我知道以你的立场,要做出这一决定有多难,你是真正的勇士。”

    “我只是不想让那些坚持反抗的人,永远都活在黑暗里,包括我自己。”

    “为了你所信仰的自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