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袖凄惶地笑了笑:“我自己把自己推到悬崖边上,如今只有跳下去。”
虞娘不耐烦地扫他一眼,她最恨人摆出一副可怜相,这让她想起多年前软弱无依的自己,凄凄惨惨戚戚,真是恶心。
“悬崖怎么了?悬崖上照样能开出花来。”她挥手扇了扇飞舞的小虫,“当初是你自己选的毒药,可没人逼你。”
“我罪有应得。”祝袖眼睛射向她,沉声道,“但是你就没有错么?”
“错?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虞娘冷冷道,“有人一出生就是贵族,有人一辈子都是草芥,这就是对么?”
她很快恢复了妩媚:“算了,和你说这些做什么,反正你也是快死的人了。”
祝袖心头一窒:“从头到尾,我只是一枚棋?你对我一点真心也没有吗?”
虞娘浅笑:“怎么会,你可是大功臣,我都不知怎样感激你才好。”
她伸手抚过他的脸庞,又掐住他的脖颈,温柔道:“瞧你,比从前消瘦多了。恶疾缠身的滋味,只怕不好受罢?我真不忍心你受这种望不到尽头的折磨……来,我帮你结束这一切。你不是怕悬崖么?我拉你一把呀。”
祝袖早已无力挣扎,面皮下漩涡似的转着绝望的绯,如一朵重台花,酽酽的,带股泥腥气。
“唔……沈公子……”
“沈公子?”虞娘笑了,“啊,沈钧。他和你是一路货色,糯米团似的黏糊,你见了他,一定会与他要好的。别急,你先走一步,他很快就来与你作伴了……别急。”
“货色?作伴?”有人不可置信地低喃着。
虞娘看见祝袖嘴边的冷笑,忽然意识到什么,一回头,沈钧果然站在那里,仿佛被扼住脖子的人是他。
她了然地一眨眼,甚至有些赞赏地瞧了祝袖一眼,这病鬼也不是一点用也没有嘛,临了临了,还知道算计她一手。
祝袖倒在地上,浑身颤抖,急促地咳嗽喘息着,闹出的动静甚至盖过铺天压地的蝉鸣。
沈钧伸手指着她:“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