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吕素素想起以前那些事后,她心里一直认为,她和心爱的平郎之间,隔着的不过是一些必须等待的岁月,只要她有足够的耐心,所有的一切,都会按照以前的样子,重新展现在她的眼前。

    可眼下吕素素却眼巴巴地看着不远处的朱兆平,心中踌躇万千,却不敢直接向前。她瞧着那人正弯着腰不知道在抽屉里寻找些什么,想了想,还是鼓足勇气准备上前去说话。

    只是袖子却被一把扯住,吕素素回头就看见对何氏最为忠心的那个叫玉叶的丫头,一脸鄙夷,满眼不悦地看着她笑:“朱大嫂可真是健忘,不过走了这么些日子,便不知道如厕要去哪里了吗?”说着往里面瞟了一眼,似笑非笑道:“这里可是卧房,可不是如厕的地方。”

    说话这当口,已经惊动了里面的朱兆平。他将要找的纸头叠好塞进了袖袋,出了内室便瞧见了正僵持而立在门槛处的两人。

    吕素素知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立时落下两行眼泪出来,哀声道:“瞧玉叶姑娘说的这些刻薄话,我只是想回来看看,到底这屋子我也住了些时日,姑娘为何待我如此苛责?”说着拉起袖子哭声愈发的哀戚了。

    朱兆平有些不悦,今个儿是他宝贝闺女的好日子,这般哭哭啼啼的,岂不是招了晦气?只是这女人到底身份不一样,朱兆平虽心里不快,却还是温声道:“既是朱大嫂怀念旧居,玉叶便陪着朱大嫂在这里逛逛。”说着抱拳道:“在下还有些要事,便先行告退了。”

    玉叶虽是气得了不得,两只眼都瞪了起来,可听见朱兆平要走,立时又笑着让开道儿,说道:“四爷赶紧去,莫要耽搁了正经事儿。”

    吕素素心里无限委屈,万般恼火儿,于是等着朱兆平从她跟前经过的时候,她却是一把扯住了朱兆平的衣袖,泪眼迷蒙道:“想当初我家夫君为了四爷失了一条性命,四爷口口声声说要报恩,却是这般报恩的吗?”

    这话说的——

    朱兆平将袖子扯了回来,却是没有再走,后退几步离吕素素稍远了些,才向吕素素抱拳道:“不知哪里怠慢了朱大嫂,还请朱大嫂明言。”

    吕素素说得这番话,却也只是故意拦下朱兆平,不愿意他就这么走了。若说不满,她心里自然也是不满的,只是这些不满若是都说了出来,怕是朱兆平以后只会离他更加远远的,半句话也不会她说了。

    这般想着,吕素素又扯起衣袖捂住了脸,哀声道:“我哪里敢不满,只是日日夜夜担心着惹恼了四爷,以后我和言哥儿便再没了依仗了。”

    朱兆平皱起眉,又抱拳行礼道:“还请朱大嫂明言。”

    吕素素这才委委屈屈道:“四奶奶生孩子那一日,锦娘是自作主张,并非是我指使的。”

    朱兆平抿了抿唇角,心里极是不快,只是时过境迁,那锦娘也已经离开,眼下再纠缠这些也没甚必要,于是说道:“朱大嫂多虑了,在下和在下的妻室,都不曾因此怪罪过朱大嫂。”

    吕素素见朱兆平面有疏离和冷色,不觉心中难过,想了想说道:“既是不曾怪罪,四爷如何再也不去看望言哥儿了。”

    朱兆平一怔,随即说道:“在下自然也是想念言哥儿的,只是朱大嫂寡居在家,在下前去拜访实在不妥。若是朱大嫂愿意,可以带了言哥儿勤往家里来。婉娘是个和善稳妥的性子,必然会好生招待朱大嫂和言哥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