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侍卫面面相觑,他们被挑出来随叶景言出门,已经算是心思细腻的了,可到底没干过贴身丫鬟的活,又是那样的情形,一时半会那里想得到撑伞这茬。
叶景言也听得别扭,连忙道:“这会雨又不大,还挺凉快的。也不是纸糊的,淋一淋还能化了么。行了,收拾收拾尽快赶路,再耽搁下去天便要黑了,免得再出什么变故。你们快忙去吧。我也就是随便看看。”
他这话在理,庞巡也说不出什么,只好由着他自己在船上转一转,让大伙继续做事,自己又去吩咐船家开船上路。至于抓到的这几个劫匪,还等先审讯过后才会送官。
叶景言这会身后除了两名侍卫,还多了云蒙和狄信鸿。云蒙被他吓得不轻,到这会儿发白的小脸都还没缓过来,在他身边步步紧跟。
叶景言险些被他踩脱了两回鞋跟,实在忍无可忍,转头逗他道:“其实我想了想,觉得庞统领说得很有道理,这么个天气,都不知道给你家主子撑把伞,养你和辉白这贴身侍卫干嘛吃的。要么你去给我找把伞来?”
云蒙一脸的纠结为难,叶景言还想再说什么,旁边狄信鸿一声不吭地摘了自己的斗笠,十分自然地伸过手来给叶景言戴上。
叶景言微微一愣,朝着云蒙道:“瞧见没?什么叫机灵劲,也不学着点。”
他这么一说,狄信鸿便又羞涩起来,尴尬地扭过脸去。
云蒙大约就没长机灵这根筯,也没觉得让他学着点的那位能机灵到那里去,一脸茫然地道:“他戴的斗笠还是和我借的呢……那要不,我再脱件外衣给你顶着?”
被叶景言一口给啐了回去。
再往前走,前面船舱里一片抽泣声。庞巡在事后把一众伶人都赶回了船舱,不许她们随意外出,美其名曰是为了保护她们的安全,怀疑之意十分明显。这些人当中有心思细腻的,自然也能想到这一点,担忧畏惧自然在所难免。
叶景言在外面站了片刻,听得有些难受。他们中途改道本是临时起意,这么短的时间,叶景言没觉得谁有机会内外勾结,短时间内招来这么大一票水匪,而且这水匪还歪瓜裂枣滥竽充数,纵然摆在面前的是只肥羊,他们也全没个干大事的样。
但他觉得是他觉得,事情未明之前,庞巡这么做也无可厚非,叶景言到底没有过去出言安慰,转身回了自己的船上。
辉白做事比云蒙细致靠谱得多,船上的血迹已经冲刷得一干二净,丁点儿痕迹都没留下,船舱里还备上了热水和清淡饭食。就这么点儿时间,难为他想得周到。
叶景言没什么胃口,把自己洗涮了一遍,换过身干净衣裳,倒头便睡。
本以为自己会睡不踏实,谁知一觉无梦,醒来便已经是掌灯时分,房间里有人给他点了一盏烛台,倒不至于睁眼就是一抹黑。
外头有人守着,他这里刚弄出一点动静,辉白就探头进来看了看,见他醒了,便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庞巡,拎着一捆原先插在小船上的五花八门的小旗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