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话的这工夫,下面小舟上的人也没闲着。
这些水匪形形色色,大多数是衣裳褴褛的黑瘦汉子,有老有少,少数几个穿着齐整的壮汉,显然就是领头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从寻常棍棒到匕首鱼叉大刀片子,堪比演武场上的十八般兵器还要齐全。
云蒙等侍卫如今都换了便装,瞧着就是一群强壮些的家丁,又分出人手去前头船上照应。光以人数而论,还是这群辣眼的匪类人多势众。
因此这群匪寇显然也没把他们放在眼里,领头的发一声喊,便有人丢出飞勾绳索挂住船栏,攀着绳索便往上爬,果然是吃水上这碗饭的,动作很是娴熟。
李青山抽出长剑,啧了一声道:“找死。可惜末带弓箭,否则这都是活靶子。”
叶景言下意识地便道:“问也不问清楚便杀?”
这明摆着是强盗,杀便杀了,还有什么可问,顶多留几个活口便是。李青山略有些惊诧地看了他一眼,却末再多说什么,想来此前有人和他叮嘱过,这叶小侯爷脾性想法与常人大不相同,不必大惊小怪。
他原先不知是否想杀了这些水匪,现在改了主意,挥剑要斩断这些人借以攀登的绳索。
叶景言话出口便知道失言,可他到底没法视人命为草芥,见李青山不再执意杀人,松了口气,连忙道:“先放他们上船再收拾,大伙儿水性一般,在水里头反而不好对付他们,没法一锅端。”顿了顿又道:“尽量抓活的。”
李青山只得退回他身边守着,一干侍卫也从船舷边退了回来。李青山叹了一声道:“小侯爷果然机智良善。但护卫你的周全是属下职责所在,不得已时,免不了还是要杀人的。”
他说这话时脸上表情平平,叶景言也拿不准他这话是真心感概还是语带嘲讽,把脸一抹只当什么也听不出来,道:“一群乌合之众罢了,不至于到那一步。”
李青山还要张口,水匪已经爬上了船,从四面围了过来。
比起画舫上众女子的呼叫奔逃乱作一团,叶小侯爷的侍卫难免就显得镇定过了头,众人皆不作声,只是严阵以待。
水匪大约也没见过被人抢劫还镇定成这样的行商,众人面面相觑,这帮强盗里居然有几人面上微微露出些怯意。
领头的匪首转过头去,用当地土话喊了几句什么,众匪类便一个个精神振奋,原本畏缩不前的那几人也兴奋起来。
叶景言听不懂他们说什么,心道我都给你们机会了,这是干嘛?怎么也不喊两句口号,比如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什么的?
转头问船老大道:“他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