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来了一个江湖郎中,却又是唐雨的手下设下的局,而且还正好是上次想偷袭自己的那个人,并且居然又让他跑了!这让雷啸云多少有点懊丧,小六子还不过是个小角色而已,就如此狡猾,他背后的唐雨又不知道要奸诈多少倍。
这不过一方面证明,爹爹的病情不仅毫无转机,反而剩下的时间越来越少;另一方面,唐雨对自己这边已经开始行动了,并且很可能不会轻易罢休。
又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床上的爹爹依然在沉睡。或许沉睡也是好的,至少不必面对毒越来越深的痛苦。
雷啸云只觉得目前的自己像一只无头的苍蝇,有很多事要做,但却不知道从哪里做起。
唯一庆幸的是,票据总算失而复得。两件宝物还在,也就是给药王的筹码还在,多少还有点希望。这次,虽然没有捉住那个自称为“小六子”的人问个究竟,但总算没有损失什么。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在清理完被小六子翻得七零八乱的行李箱之后,雷啸云突然觉得一阵憋闷,有了下楼出去透透气的想法,便和张伯道明了一声,然后径直走下了楼。
而张伯在经历了这件事后,深责自己太过粗心大意,发誓没有必要,绝对不再离开老爷半步,免得有人乘虚而入。雷啸云就是想换他下来透透风,估计他也不会来的。雷啸云只好听之任之。
客栈的楼下通常都是打尖的客人。人并不太多。可能也因为并未到用餐时分的缘故。
当然也有住店的客人,觉得楼上的房间空气太过沉闷,下楼来坐坐的。楼下的宽阔和热闹,总是无形中可以有让人暂时忘记一些东西。楼下的酒,更是可以忘忧。
雷啸云随意扫了一眼在座的各位,居然几乎每个人的面前菜式各异,却都摆着洒,看来如果没有酒,这个客栈,这顿饭都会要冷清许多。
空桌似乎还很多,每一桌空桌上都摆着一壶杯,四个茶杯,仿佛在无声地提醒每一位来这里的人:即便不用餐,也可以坐下来,慢慢喝几杯茶,解解渴。
司马血居然也下了楼,依然是一袭白衣,冷傲如同冬天的白雪。在三三两两的客人当中,他始终是最显然的一个。或许因为他冷傲的神态无人能敌,也或许因为他的一袭白衣太过引人注目。
他亦倒了一杯酒,正独坐在一张桌旁,自斟自饮。除了酒之外,司马血似乎对其它的东西并没有兴趣。他的眼睛也是大部分时间都盯着杯中的酒,连一碟花生都没有叫。但是那姿态,却如同面前摆着山珍海味一般,甚是享受。司马血的剑如同他的贴身侍卫一般,紧紧地被司马血握在手中,似乎一刻也不能分离。
司马血所坐的位置靠着窗,正好可以前后左右全都一览无余,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或许这种是最戒备的人,也是思虑最为周全的人。奇怪的是,司马血本来是个喜欢清静之人,这里好像并太不清静,邻床的笑声和吆喝声如此刺耳,司马血居然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难道司马血在等人?雷啸云脑海里闪过这样一个念头,但瞬间又收回了那种怪异的想法。天底下,只怕已很少有司马血正眼看一眼的人,还有什么人能让司马血等?
见雷啸云下来,司马血微微地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便依然故我地独饮起来。雷啸云亦微笑着点头,算是还礼,也并不坐过去凑数。
传闻司马血素来喜欢独来独往,大多应该是不想与他人同桌的,雷啸云可不想讨个没趣。更何况,雷啸云也不只是想坐在楼下而已。也没有打算和谁叙叙旧什么的。比起这个客栈来,楼下的空气肯定要比楼上清新得多。至于遇上司马血,本来就是一个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