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啸云快到房间的时候,已看到一位清瘦的汉子和王五正站在门口,背着一个药箱,两人正站着和张伯比划着,说着什么。
见到雷啸云过来,王五赶忙笑着介绍道:“马爷,这位便是刚请来的大夫。小的亲自见证了他的医术,特意请了过来给您家老爷看看。”回过头,又向清瘦汉子介绍道:“这位是马爷,他正好想要寻一位像您这样的好大夫呢。”
雷啸云闻言,连忙抱拳行礼道:“大夫请了。家父几天前便一直昏睡不醒,我等只能站在一边干着急,请给家父看看,是否有办法让他醒过来?”
清瘦汉子还礼道,“在下不过是一江湖郎中,医术平平,但公子竟然看得起,在下便看看吧,希望能够尽点力。请问病人可是床上的那位?”汉子一边说着,一边似是关心地向雷振天的方向望了望。
“张伯,快请大夫给爹爹看病吧。”雷啸云道。雷啸云自然比郎中更急。爹爹的病也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早一刻,就多一点希望。
张伯依言将清瘦汉子领到雷振天的床边。
趁着这个机会,王五把雷啸云拉到一边,轻声道:“马爷,这位大夫是小的正好到‘听轩阁’客栈去时遇上的。小的和别的客栈的伙计也早混了个脸熟。听轩阁离我们客栈也不过几里远。正当我向他们询问这件事的时候,看到门外有一个小孩正捂着肚子打滚,叫着肚疼呢,他头上的汗珠就像下雨一样布满了整张小脸,痛苦的表情一看就觉得可怜。就是这个清瘦汉子走过去给了他一颗黑色的药丸,那个小孩胡乱向客栈讨了碗水当场吃下以后,不过片刻的功夫,肚子就不疼了,一会儿便蹦跳着走了。所以,小的认为他应该有两下子,就把他给请了来。至于他到底能不能看好您家老爷的病,小的也没有把握,小的想,不如让他试试也好……马爷你也就抱着试试的心理吧,能好固然好,不好,也不要太难过。大不了小的多问几家,总会遇到一个行的。”
“我也是如此想的,这次真是多谢小二哥了”。雷啸云微笑着道谢。不管有用没用,王五的用心都是好的。听王五这般说来,这个郎中也的确有那么两下子。雷啸云不由稍微宽心了一些。
王五见雷啸云有了一丝欢喜的颜色,继续说着他遇到的故事:“后来,为了摸摸他的底,小的在路上也曾问过他,他说他家几代都是郎中,从小就跟着父亲去寻各种草药,并且自己也给人看病看了数年了。小的想,这郎中世家再怎么也比半路行医的强吧。就兴冲冲地把他给拖了过来。这也可能是马爷与他有缘吧。但愿他的医术能冶好令尊的病——小的先去忙去了,现在小的想必在这里也是多余,呵呵。有事马爷到时尽管吩咐就是。”想到病人可能需要清静,而且李掌柜那说不定又忙得不可开交了,王五识趣地退出了房间。
在客气地送王五退去后,雷啸云亦走到床前,密切地注视着事态的进展。清瘦汉子不过看了床上的雷总镖头一眼,便显出吃惊的神色,压低了声音对雷啸云道:“看令尊的面色,中的可不是一般的毒,依在下猜测,可是中的蜀中一带的索魂镖之毒?依面相上看,中毒也有三五日了啊。”
张伯与雷啸云心里不禁同时一惊。想不到郎中一眼便能看透病情。雷啸云回答道:“大夫果然独具慧眼。不知大夫可有良方?”
雷啸去不自觉地多看了这位江湖郎中两眼。这位大夫居然一眼便能看透爹爹所中之毒,莫非这次真的碰上了一位神医?索魂毒虽名声在外,但也不至于一个普通的郎中就可以看出吧?江湖中人常在江湖走,自然会知道,但不是江湖中人,只怕还是闻所未闻。或许这名江湖郎中,也是武林中人?
看对方的年纪,也不过四十上下的样子,能在医术上有此造诣,应该不是等闲之辈。只是……为什么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他?那双眼睛和这样的身材,让雷啸云觉得似曾相识。但是一时他又的确想不出从哪里看过。有一双三角小眼的人虽不多,但也不算太少,或许每一个有这种眼睛的人,总让人有点感觉放心不下?特别是他的眼睛总在滴溜溜地转啊转,总让雷啸云不自觉地觉得他有着别的想法。
人家是来看病的,并且王五哥亲眼看到他治好了他人的病,自己怎么可以这样任意揣测人家?雷啸云不由暗笑自己或许太过多心了。
想到这里,雷啸云收回了自己的猜测,等着郎中的回答。
江湖郎中也没有回答雷啸云的话,只是拈着山羊须,似在思索,眼睛却依然不停地张望,又似在寻找。
“这个……索魂之毒乃天下奇毒,独特配方,解药除了唐门之外,另无他人。在下虽然从小和祖辈父辈一起钻研医术,对此毒也是头一回见。一时在下只怕也难想出解毒的方法,就是这延缓的方法也……万一错了一种药都不是好玩的事,这个可真得好好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