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宥掰着指头把时间一对,发现正好是陈淑惠给她做大餐的第二天。
所以其实陈淑惠一不见,江成志就知道了。她就说,像江成志这样把媳妇儿放在心尖尖上的,怎么可能陈淑惠不见了几天才发现,只不过是瞒着她而已。
从未有过的恐慌席卷而来,江宥深一脚浅一脚走在回家的路上,目光呆滞地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
她不晓得要该怎么办,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她想起小时候还在江家村时,一群孩子围着何延唱《小白菜》:“小白菜啊,地里黄啊,两三岁啊,没有娘啊……”
现在她也没娘了。
不仅没娘,连爹都没了。
江宥一屁股坐在杂草丛生的水渠旁,抱着膝盖伤伤心心地哭了一场。
“哭屁啊哭。”
一道不耐烦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江宥泪眼朦胧地抬起头来,下一秒眼泪停在眼角,震惊地连哭都忘记了。
居然是何延。
虽然他头发根根竖起,油腻得像从猪油里滚过,身上衣服也烂了,整个人像从垃圾堆里刨出来的一样……都不妨碍江宥一眼把他认出来。
江宥蹭地站起来,往后跳开两步:“你你你……你走开,冤有头债有主,谁害的你,你去找谁报仇。”
何延恶趣味地来拉她:“我就找你。”
江宥“啪”地拍开他的手,愣住了,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你是……人啊,还是鬼啊?”
听人说鬼都是没实体的,可刚她碰到他的手了。
何延翻了个白眼:“□□的你倒是找个鬼出来给我看看,不过……你现在看起来倒跟鬼没两样。”
若是平日江宥早跟他杠上了,今天听他骂自己像鬼竟然也没有特别生气,只是瞪了何延一眼,又破罐子破摔地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