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清栩站在天台上,猎猎的风吹着他的腿。盛清栩低着头,看向楼下。
十二月,凌晨快2点,7楼,盛清栩在这风里坐了1个多小时,喝了半罐啤酒。手冻得拿不住啤酒罐,就没喝完。
人生的最后时刻,盛清栩也没能品出酒的滋味,只是觉得苦,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爱喝酒。
11点多的时候,他在711里转了几圈,看来看去只看上草莓pocky,但是感觉如果明天自己在楼下被人发现的时候,来到天台只看到一盒粉粉的pocky,显得不太体面。
买罐啤酒好了。盛清栩拿了罐啤酒去结账,借酒浇愁,挺正常的,谁没点烦恼呢。
1点半。
后悔啊……后悔啊!盛清栩的悔意在无人的天台回荡。
盛清栩和啤酒罐面面相觑,他冻得牙齿直打颤。他穿衣服从来是要风度不要温度,身上一件宽宽大大的格子衬衫,里面是黑色高领打底,黑色紧身破洞牛仔裤,黑色耳钉,手上戴着两个戒指。
冷啊,好他妈冷。盛清栩缩着脖子抱着胳膊侧躺在地上,感觉嘴里还残留着啤酒的苦涩。
早知道就买自己想吃的了,盛清栩活了20年,人生在世最后一段时间,连吃自己想吃的东西都做不到,非要假惺惺地买瓶啤酒。
明天他都死了,那个时候哪怕他身上穿着女装,上了新闻上了热搜,尸体照片在学校里无数个微信群被转发——他也是死了,没有感觉,什么也不会知道了。
到这个时候,盛清栩还是没能做成任何一件他想做的事情。
或许这就是他该死的原因吧。
不过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盛清栩爬起来,一步一步走到天台边缘,这里是钟楼楼顶,可以俯瞰整个学校。盛清栩一脚登上围墙的边缘,另一脚往上一蹬,很轻松地站了上去。
他穿着一双十二孔的马丁靴,里面还心机地垫了一点鞋垫,显得腿又细又长。
盛清栩是个很会打扮的人,他最大的乐趣也是打扮自己。纵使过得如此失败,他也是漂漂亮亮地度过了这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