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压压的一群人站满了安昌偏殿的外间,凤舞端坐于正位之上。她那不怒自威的气势连太后都自叹不如,更别说是做了亏心事的奴才了。邹彩屏和冷香雪一见凤颜冷肃,当即便吓得腿软哆嗦,直直跪倒在地。
“大胆奴婢,你们可知罪?”凤舞扬手将皇帝用过的茶杯丢到了二人面前。
邹彩屏壮着胆子捡起来细看,浑身一凛。她难以置信地转头看着冷香雪:“香雪,你糊涂啊!怎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举?这可是要杀头的啊!”
冷香雪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她更不明白为何邹彩屏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她惊恐地摇着头,极力否认:“奴婢不明白皇后娘娘和司膳的意思。奴婢奉命侍候皇上饮食,自认为做到毫无纰漏。奴婢实在不明白何错之有啊!”
“装无辜?继续装啊!本宫倒要看看,你究竟能抵赖到几时?”凤舞气愤于冷香雪的死不认账,于是叫来王院使与她当面对质。
“你听到了?院使大人在你为皇上准备的贡菊茶里验出了药物,你还是赶快从实招来吧!也免得被送进慎刑司多受皮肉之苦。”妙青看似好言相劝,实则分明是在逼供,并以慎刑司酷刑作为要挟。
“不可能!奴婢没有给皇上下过药!那壶茶只经过奴婢一人之手,若真是奴婢下毒,岂不是‘此地无银’?”冷香雪觉得整件事都太诡异了,她明明什么都没做,旁人也不曾碰过这壶茶,怎么可能就被动了手脚呢?
“嗬,你这刁奴,说话还真是自相矛盾!”姜枥亦是气不过地插话道:“你自己都说了,除了你没人经手过茶水。那么除了你还能有谁,有机会向茶中下药呢?难不成是皇帝自己要戕害自己吗?”如此漏洞百出的辩解,亏她说得出口!
“不是的!奴婢真的是冤枉的!请太后和皇后明鉴啊!奴婢受皇上重用,有什么理由要谋害皇上呢?”冷香雪回想不起来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岔子。
“谋害的理由?这该是本宫问你的才对!说,为何要毒害皇上?”凤舞眼中精光毕现,目光仿佛利剑洞穿嫌犯。
“奴婢真的没有做过!”冷香雪简直都要磨破了嘴皮、磕破了头,可惜没有人肯相信她。
邹彩屏悲哀地望着自己一手带起来的爱徒,语重心长地劝说着:“香雪啊,你就认了吧!做错了事就必须承担后果,你……你可别拖累了整个御膳房啊!”邹彩屏虽然爱才,但是冷香雪个人的生死终究还是抵不过集体的荣辱。她不能拿御膳房的前途开玩笑。
“司膳?连你也不相信奴婢?奴婢跟随您这么多年,奴婢的为人您还不清楚吗?”冷香雪不敢相信,亦师亦友的邹彩屏也要放弃她!
“我……我就是太清楚你的为人了!所以才会劝你回头是岸啊!”邹彩屏这句话说得就十分耐人寻味了,众人都十分好奇她话里的深意。
“司膳你……你什么意思?”这是想往她身上泼脏水吗?
邹彩屏怜悯地看了看冷香雪,又为难地看向皇后和太后。姜枥急欲探知实情,厉声命令道:“你都知道些什么就全部说出来!胆敢有半句隐瞒,仔细哀家揭了你的皮!”
在太后威胁和皇后威严的双重压迫下,邹彩屏不得不和盘托出:“香雪虽然是奴婢下属,但这次奴婢是万万不敢在包庇她了!实际上,香雪她……她从前就做过类似的糊涂事!”此言一出,满室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