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掉一个人最快的方式就是把她(他)推到风口浪尖上,让她(他)眼睁睁的看着希望与自己擦身而过。
杨溯咬着牙狠狠的啐了一口,没了半分淑女的样子,面目可憎,“我太低估你了,你可真是个可怕的人。”
“我不是可怕,我只是再自保,你没有步步紧逼,我也不会出此下策,我也希望两人能井水不犯河水。”陈墨靠在梧桐树上,眉头微微蹙起,手肘和膝盖上的疼痛在啃噬着她的意志,另她多站一秒钟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你做梦。”杨溯狠戾的扑到她身上。
两个女人像是发了疯的小猫,伸出利爪,不停的抓在对方身上,厚厚的衣服如隔靴搔痒,两个人又病急乱投医的开始朝对方的脸上招呼,揪头发,咬手背,抓花脸,从地上滚到庄稼里地,又从庄稼地里滚落到沟里,打的不可开交。
两个人打的天昏地暗,浑浑不知天地为何物,眼里只有死对头,不死不休。若不是一个农人正好路过此处,她俩还得大战三百回合。这个农人不是别人,正是村里的魏老三,他本名不是老三,媳妇死后一直没有续弦,好吃懒做惯了竟找不到一个能伺候的,他若有钱倒想花钱买一个,可他一身懒病,一直独活了三十多年,因为在家排行老三,所有人都习惯见上他喊一句魏老三,久而久之他的真名也被大家忘却了。
他把两个疯癫的女人拉开,满脸疑惑的问,“疯啦?!咋回事?你俩能有什么矛盾?”
陈墨气喘吁吁的从地上爬起来,顺手把字典扔到杨溯怀里,指着她的脑袋断断续续的命令,“这是……最后一次了……你记着……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以前无论……怎么竞争……都是良性……如今已成定居……插足者……插足者……咳咳咳……”
她干咳了几声,转过身摆摆手走了。
魏老三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他一个老粗,整不明白这些,他低头看着趴在沟里还在默默流泪的杨溯惊奇的说道,“你们这些城里来的孩子打架还挺生猛,别哭了,快回去吧。”
杨溯趴在沟里哭的更伤心了。
%%%
傅东清回到家里的时候,陈墨还没到家,他看水缸里的吃水没多少了,习惯的扛起扁担抬水去了。
村里唯一一口水井在村子正中央的十字小路口,这口水井不仅是村里的生命之源也是村里的八卦之地,老头老太太没事儿做就在水井旁边抽着水烟聊天,谁家丢了一只鸡,谁家中午吃的饭,包括床笫之欢的私密事都恨不得拿出来干嚼几句,翻来覆去的嚼,直到嘴里嚼的没味了,这口八卦才能被暂时咽肚子里去。水井孕育了这一方贫瘠的土地,也孕育了“南方周报”的前身。
傅东清还没有靠近水井就听到魏老三坐在水井沿有声有色的叙述着什么,他只当是一群无聊人在挖掘一些更无聊的事情,待他走近才听到魏老三嘶哑的高嗓门说的浑话。
“城里来的小妞儿跟咱们村里的瘸丫头真是不相上下,我说你们俩别打了,一把把她俩分开了,好家伙,一个个都跟泥糊子里滚一圈似的,前两天刚下过一场秋雨,沟里虽然没水,可枯枝落叶下藏的都是淤泥,我一看,两人的脸上、头发丝上、衣服上、鞋子上都沾满了泥巴和枯草落叶,知道陈家丫头起身后说了什么话吗?简直让我刮目相看。”
“说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