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过晌午,生意清淡,金芙正在铺中静坐品茗,便见一人风风火火闯进——竟是郭俭!
“哟,一夜宿醉,这便起了?”金芙啧啧嘴。
来者脸面涨红,咬牙切齿冲到她跟前,扬手便是一掌——拍到桌上。
金芙放下茶盏:“怎了,酒未醒透?”
“我……”郭俭垂下眸子盯着发红的掌心,嗔怨般低道了句:“桌上这么多灰,却也无人想起擦一擦。”
“阿满出门了。”金芙说着扶起腰:“我这两日不甚舒适,你看不惯,便自行擦拭吧。”
“你身子不适,昨夜那般晚了,却还出门?”攥着衣角,郭俭声音显小。
斜睥其人一眼,金芙忽转冷色:“你以为我想去?若非邵表哥与大哥那般晚了寻来,说官家半夜未归,听闻白日里是你与阿渺伴驾在侧出行,我能寻去?且非亲眼所见,还果真不信你有那能耐,带官家与阿渺赴那风月处不说,三人竟还酩酊大醉,连人都认不得了。你可知彼时邵表哥与大哥那脸色,乃是恨不得将你生吞活剥!”
听言只觉周身一寒,郭俭一缩脖子:“那也怪不得我,是官家非要去,阿渺又在旁撺掇,我只能奉命领路……”
金芙冷嗤:“你既委屈,这话,便当与表哥和大哥去说。”
梗梗脖子,当下不知由何处升腾起股豪气,郭俭声音大起:“等下回遇到,我自会说!然当下有一事,还须先问你!”抬起头,满面苦楚:“我问你,为何昨夜,官家被表哥背回去,阿渺被大哥扛到家,而我却要被绑在驴背一路游街回来?”
叉腰一哂,金芙不屑:“原为这!”摊摊手:“我背不动你,更扛不动你,只能牵头驴让你骑回来,然你非要躺下,说什么这般看人顺眼,我只得依你,却又怕你躺不稳,才不得不将你绑在驴背。”捂嘴一笑:“且说可知你彼时有多威风自得?沿街见人便招呼,一一询问可曾见过你这马上英姿……”
静默半晌,那人垂眸:“昨日我娘说家中有些要务要交与我,近时我就无暇来此照看铺子了。”言罢转身,到门前又想起什么,回头:“你那纱巾可与我遮遮面?外间日光太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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