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转生到沈家,也是命中注定之事。我在另一世也叫沈方,而且长相也与这一世相同,这让我很认同这一世的身份。而爹爹你在之前,有意无意所做的一切,仿佛是为我实现理想报负做足了铺垫。特别是那四十余处矿山的购置,为今后昌国的工业发展提供了足够的方便。”
沈括心中慨叹,矿山收购也是你的主意。
“无论如何,也不能伤了官家的性命。”沈括想起柴勐对他的知遇之恩,无论如何他也不能允许自己的儿子做出忘恩负义之举。
“保下性命还不容易。”沈方看了沈括一眼,悠悠叹道,“其实对于官家而言,权势和地位比命重要多了。”
“你准备如何行动?难道你师父早和你串通好了?”沈括想到了张天端的造反和刚才张天端、张茹看向他的同情眼神?
沈方心中豪气万千,他自信地说道,“我沈家成事,岂能仰仗他人,我要靠自己的力量,当然,爹爹你也得出把力,为沈家打下一片江山。”说到后面,沈方居然笑了起来。
沈括摇了摇头,“谋逆乃是死罪,我既然没有能力去阻止你,那就只能抽身事外,自求多福,绝不可能还要帮你。”
“爹爹,你只需接下与西夏交战的差使即可。其它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沈括心中天人交战,一方面是理智上的拒绝,另一方面则是一直以来平西夏、定北辽的执念。但只要他为沈方保守谋反这个秘密,那么事实上便已经背叛了朝廷、官家。而沈方一旦谋反,无论成功与否,自己便已背了反臣的骂名。
沈方看着沈括的窘样,点了点头。作为转生之人,他当然可以不向任何人提起雄心报负,待时机成熟之后再做计较。但转生之后,自己面临的条件太好了,只要他愿意,一个月之内便可以称帝。自己已进入换元境界,已是这个世上有数的高手,根本不惧千军万马,更不会担心暗杀;沈家富可敌国,而且居然官家发了善心,赏了昌国县让沈家随意折腾,这不是明摆着让他建立大周的工业中心和商业中心?而自己的师父、准丈人居然不声不响控制了耽罗和半个高丽,让他进可攻、退可守。这种造反有极大可能成功,既使失败也有充足的退路,让他不得不提前和最亲近的人认真地商议造反之事。张天端父女本就是造反起家,自然不会将自己当做另类,而沈括纵使有此时士大夫根深蒂固的忠君之心,但就冲他平西攻辽、力挺变法,就知道他也不是默守成规之人。
“爹爹,有一点你可以放心,在西夏被灭国之前,我不会再和任何人提造反之事。现在知道我心意的也就只有你和师父、茹儿三人。”沈方见好就收,“对本朝历史,特别是后周世宗柴荣如何打下这大周的江山,我并不知情,爹爹请为我讲解。”
“世宗的名讳以后不能再提,否则为父便一个字也无法和你交流。”
“知道了!”沈方无奈的点点头。
“世宗乃后周开国皇帝郭威义子,显德元年,世宗即位之前,任开封府尹,逆贼赵匡胤为开封府马直军使,世宗即位之后,便擢升赵匡胤执掌禁军,对其恩荣不可谓不重矣。”
“世宗即位后,有扫灭诸国、澄清天下之志,大臣王朴在《平边策》中提出了“先易后难”的主张,即:先攻下江南(南唐)、岭南(南汉),再取巴蜀(后蜀),其后是辽国的燕云之地,最后是河东(北汉)。世宗采纳王朴之言,并以此制定统一大计。”
“显德元年,北汉、辽国联兵南侵,世宗御驾亲征,于泽州高平大破北汉,稳定了朝局;显德二年,派兵西征后蜀,接连收复前朝丢失的秦、阶、成、凤四州之地;显德二年起,世宗三度亲征南唐,将长江以北的淮南之地尽皆夺取,并迫使南唐臣服;显德六年,亲率马步军数万从沧州北上,仅用了四十二天就收复燕南之地,夺取了契丹人占领的三关:瓦桥关、益津关、淤口关以及宁州、瀛州和莫州三州之地。”
“辽人畏惧世宗兵势,便有汉臣向辽主献上反间之计,攻打幽州之前,世宗纵马跃上一处高坡,望着自己挺进的军队,随口问了一句,此地何名?手下一名亲兵回答,故老相传,谓之病龙台!世宗心中不快,回到营地后,批阅各地文书时,发现文书之中混杂着一个皮囊,皮囊之中有一块三尺长的木头,上面写着五个大字:点检作天子。当时的都点检是张永德,张永德长跪于帐前,以示清白。世宗下令严查,结果次日便卧床不起,正在军心混乱之际,有一道士持仙药造访军营,正是时任天师道天师的张啸天,也就是你师父的曾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