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盛道:“是。”他斗胆上前,跪在东方衍坐垫旁道:“太子殿下……奴才有一事冒犯,还请殿下息怒。”
东方衍觑了他一眼,不甚在意道:“知道冒犯就住嘴。”
“可是殿下,您和三公主闹僵至此,咸喜宫和东宫已有不少人猜云。奴才,奴才已经按不住了。”高长盛故意卖了个鬼。
其实哪里会按不住呢。太子九岁就封位,十七岁接管东宫。到今天东宫也好,咸喜宫也好,全都在他眼皮子底下。
高长盛不过是师出无名罢了。
上次三公主夜闯东宫,在赤-烛-殿不知和太子做什么,嬉闹到半夜。前晚太子回来,嘴角脖侧又带着暧昧口脂,殷红的晕开有擦拭过的痕迹。
那晚东宫谨慎服侍的宫女太监,连洗脸帕都没敢留着。在高长盛的眼皮子底下,火烧了。
谁都知道太子和三公主有什么……而且肉眼可见的不顺利。
笑话,若是顺利。太子这些日子回来能黑着个脸,整个东宫上下都心惊胆战,生怕惹到了太子殿下。触霉头这件事,向来是没缘由的。
不见这两日北海殿服侍的,赤-烛-殿服侍的都是能躲多远躲多远。绝不在太子眼下惹嫌。
东方衍笑了,高长盛从小在他身边服侍。有多少心眼他再心知肚明不过,故意沉眼盯着他施压,良久才松口道:“你若是连孤的东宫都管不好,你这个东宫大太监也不必做了。”
说着丢给他一个私章。淡淡道:“三公主是夏公主。孤不想看着她命悬一线,可明白?”
高长盛如获至宝的捧着私章,喜不自禁道:“太子殿下您放心。东宫、咸喜宫、永寿宫。绝不会有人泄露半句出去。”
高长盛本就是想要一个名正言顺。——东宫除了他,还有巫礼房。只是太子一向不怎么重视巫礼罢了。
东方衍斜靠在长椅上,眸光淡淡。窗外春日渐浓,欣欣向荣的花园却让东方衍感受不到一丝朝气。于东方蓁,他束手无策,几近失望。
小姑娘的心狠起来,如寒似铁。
东方衍微嘲笑了,起身一抖袍子。罢了,总归她这两年不出嫁就是了。许是再过两年光景,他冲动退却了,再瞧她心想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