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瑟眼底一喜,赶紧让青梅取出了绣绷。
只见那绣绷上是一朵栩栩如生的兰花,用云锦丝线绣的,因丝线精美,在日头下还泛着一层浅浅的柔光。
福臻嬷嬷随即上前呈给太后瞧。
太后的手指抚上去,眼底并没有什么波澜。也没有接过去的打算。
顾锦瑟一颗心也随即提了起来,这么多太妃和顾瑾棠都在这儿看着呢。也不知道太后对她是个什么意思。
半晌,太后沉沉斜倚在软垫上,才闭着眼说:“哀家若是留下你这帕子,哀家还不若让福臻给哀家绣!”
顾锦瑟顿时脸色煞白,仿佛失去了血色。
她死死捏着帕子,反复咀嚼着太后这几句话,想了许久才回过味来,太后是觉得她的绣工不好吗?!
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红着眼睛道:“……臣女自知绣工比不上福臻嬷嬷,只是这是臣女的一番心意。太后若是不喜,都是臣女的错,就当成脚下的玩意儿,撕毁了都成。”
太后眼眸微抬,语气沉沉,慢悠悠的道:“顾锦瑟,哀家怎么记得——顾予寒在生辰宴上当众说过,你不是顾家的嫡女,只是一个仆妇之女。”
这下,顾锦瑟和叶氏同时脸色微变。
太后的目光转悠落到了福臻嬷嬷身上,“哀家上回的红宝石头面是赐给顾家的姐儿的,但你怎么也没拦着哀家呢?顾锦瑟又算不得顾家的姐儿。”
福臻嬷嬷一颗心惴惴一跳,她瞬间便明白了太后的意思,赶紧屈身道:“都是老奴的错。上回弄错了,多给了锦瑟小姐。”
顾锦瑟的手一抖,死死盯着地板。
“太后……”叶氏张嘴,正欲给顾锦瑟辩解几句。
“叶氏。”太后又悠悠提点道:“哀家还记得,顾锦瑟在街上,因一民女不小心撞碎了她的簪子,便要求那民女赔一根一模一样的。若不是顾予寒解围,恐怕那民女是倾家荡产也赔不上的。”
她冰冷的目光落到了叶氏灰败的脸上,问:“你既当她是你女儿,也没见你怎么管教。你们顾家的脸,连同着京中贵族的颜面都被她丢尽了,这样的不孝女,哀家是要连着你一块惩戒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