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碧玉的尖叫声划破了太子府的清静,画儿不见了?下了早朝的骆长风刚出宫门就被告知这一消息,来不及坐软轿,快马加鞭地赶回太子府,忙派人到处寻找。
“殿下,先不要着急,说不定画儿姑娘一大早出去了。”张婉儿拿着手绢给骆长风擦额间的汗,这是上次落水事件后,李馨兰第一次见张婉儿,看不见一丝那夜跪在地上的狼狈,眼睛里装满了得意,李馨兰还是一如既往的假装看不见。骆长风对画儿的任性有了解,虽然平时看着孩子气,但画儿做事很有分寸,突然不见了人,骆长风虽然对画儿的身手很了解,但是在皇都身手并不是无所不能的。画儿一来皇都就住进了太子府,骆长风怎么也想不到画儿得罪过谁。
傍晚,骆长风阴鹜着脸坐在书房,听着一个一个暗卫的回报,有些后悔和师姐相认,万一因为夺嫡的缘故被人害了去,他怎么有颜面去见师父。
“殿下,殿下,画儿姑娘回来了!”邓祥的声音从书房外传来,骆长风赶紧出来,画儿才刚刚进府门,正和赶来的李馨兰交谈,骆长风远远地看见完好无损的画儿,一颗石头终于落了地“师姐!你还好么?”
画儿抬头看着骆长风,平静地说道“没事,出去贪玩了,师弟担心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骆长风立在一侧,想开口问一问昨夜发生了什么事,然而,还没出声,画儿就打了个哈欠,歉意地道“碧玉来了,我就先回去了,今天让师弟和兰姐姐担心了。”
“额,师姐”骆长风觉得画儿很不对劲,但是画儿这样显然并不想说。“殿下今天也累了,还是先回去休息吧,画儿姑娘一看就是心情不好,现在问怕是也不会说。”李馨兰看着骆长风尴尬的脸色,说道。
回去的路上画儿又被碧玉问了一路,连一哭二闹都用上了,但是画儿始终闭口不言,一回房间,画儿就赶了碧玉出去,躺在床上休息。
因着前一天的事,碧玉有些害怕,天色才刚亮,碧玉就悄咪咪地进屋看画儿是不是在床上,一连看了好几次,第二日,画儿醒来看到碧玉的时候,被那眼下浓浓的黑影和满脸疲惫吓了一跳,“小姐,你快坐好,就别取笑碧玉了,今个是百花宴,小姐一定艳压群芳。”
“什么?今天是百花宴?”画儿坐在梳妆台前,这几日过的不安宁,竟然连百花宴的时日都忘了。
红玉刚从外面打了温水来,道“刚刚兰侧妃就来催了,唯恐小姐误了时间。”衣服和首饰昨天就一起送了过来,碧玉本想给画儿梳朝天髻,被画儿嫌弃了好久,最后还是简单的梳了一个发髻,在耳侧辫了几缕小辫子,带着些孩子气。抿上最后一下胭脂,碧玉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俏声道“好了!小姐请看。”
画儿缓缓地睁开眼,这是她第一次化妆,说是化妆,也不过是略施粉黛,就这样静静的坐着,看着镜子里那个粉嫩的小脸,一双杏眼咕噜咕噜转着,再戴上前几日买的桃花首饰,就像那刚结花苞的桃树,带着些清纯童真。“我,我好看么?”画儿忽然觉得不认识自己了,看着梳妆台前排着的那个小药童,想起来清明那时让老爷爷做的另一个泥人,觉得自己一下子变了好多,不知清明看了,会不会让那老爷爷重新捏一个。
院子里又一次有丫鬟来喊,画儿匆匆地换上衣服,看碧玉一直打哈欠,就让红玉一个人跟着了,惹得碧玉红了眼,好不容易有机会去一次皇宫,还被小姐撇下了,但是画儿又说疲惫的状态下很容易误事,碧玉也觉得自己头昏,只好委屈巴巴地说在府里等她们回来。
府门口一前一后两辆马车,马车前面左上角都挂着一个牌子,刻着太子府的标志,白术站在前面那个马车旁,一看见画儿,就赶紧迎了上去“画儿姑娘,侧妃在马车里等您了。”伺候着画儿上了马车,刚一进去坐好,画儿就对这厚重的衣服起了烦心,好看归好看,上好的暗纹戎狄贡品,袖口领口绣着几朵桃花,里面是淡粉色的长裙,罩着一层薄薄的金纱衣,阳光下纱衣波光涌动,但是这长裙沉重贴腿,若是动起手来下体很难施展,而且穿着金纱衣也不敢乱跑,唯恐勾了洞。
画儿皱着眉,一边拉起自己的长裙,一边坐下道“这衣服可真麻烦!”
马车内部空间很大,李馨兰坐在另一侧,看着笨拙的画儿,轻笑道“对你来说是麻烦了点,但是不得不说,画儿这样更漂亮。”李馨兰穿的是稍微深一些的藕色长裙,挽着简约的妇人髻,只带了一个肉粉明珠镶嵌着的金步摇,和自身的温婉气质很搭配。
“兰姐姐穿这样的衣服才漂亮,兰姐姐的母亲应该很聪慧,才能教出姐姐这样端庄识体的女儿。”李馨兰笑了笑,对画儿的话不作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