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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肖妈妈那双含笑的细眼微不可查地眯了眯,正待说话。
司空澜已开口呵斥:“乔七!既然知道我对肖妈妈另眼相看,你怎地还敢如此无礼?”
“呵……同道中人竟还拿乔摆谱?”与此同时,旁边一道颇具嘲讽意味的笑声响起,“表哥,你来瞧瞧,这小小家奴架子不小,气势倒似比他家主子还盛些,啊?哈哈……”
众人循声看去,两匹黑色高头大马驮着两位器宇不凡的公子缓缓踏蹄而来。
没等众人仔细打量那马上之人,遭到嘲讽的乔七已跨步上前脱口一句:“大胆!何人在此大放阙词?”俗话说得好:“狗仗人势。”这奴才自然是仗着主子司空澜的财势,平日在这上京道也没少嚣张。
宁京人素闻这澜公子精明无比,之前与吟香阁肖妈妈看似寻常的场面话实际是彼此都在明褒暗损。肖妈妈明里赞司空澜容貌生得好,可那动作那语气却有些像是在为看热闹的众人介绍青楼女子;而司空澜一番谦逊有礼的话中暗讽肖妈妈欢场打滚多年,之后对乔七的呵斥表面是训斥自己家仆无礼,实际则是认可乔七所说那番暗藏讽意的话,更在言辞间隐隐透露出他就是没把吟香阁放在眼里的意味。
许多人不曾与这位“宁京四公子”之一的司空澜打过交道,但就见方才那番做足了面子功夫的话也知道传言想必不虚,这澜公子一看就是不是个省油的等,但是这身边跟着的人怎的却如此平庸?
人群中好事者不少,眼见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再看看天色,花魁选拔还有段时间,便又兴致勃勃地看起热闹来。
之前出声嘲弄乔七的人,是坐于黑马之上一名年约十七、八岁身着紫袍,腰缠玉带的俊俏公子。听了这极为无礼的话,他居然没显露出半点怒色,只一脸平静地将马催近了些,挑眉斜扫乔七一眼:“一个小小的家奴竟然敢对本……”这说得极溜的话骤然顿住,抿了抿唇才又接着道:“竟然敢对本公子说‘大胆’!”
乔七张口欲骂,却见自家主子司空澜已经一步上前,很是有礼地对那紫袍公子抱拳道:“在下管教不严,家奴多有得罪,这里给公子赔礼了,还望这位公子莫与他这狗奴才一般见识。”
围观的人群中稍有些头脑的,不禁都暗笑摇头,看紫袍公子那派头想必不是寻常人,被一家奴厉声呵斥可是大损颜面,虽然表面看起来平静但这事儿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不过,如今这澜公子一开口,那紫袍公子就是有再大的火气也得强压着,否则岂不是自降身份与狗奴才一般见识?
紫衫公子哪会听不懂这话里的意思,当即端坐了身子,脸色一沉瞪视司空澜。
“澜公子,近来安否?”一道柔韧中又带了些许迷离感的性感男音响起,疏离的语气隐含冷傲,带着一种与眼前的热闹场面格格不入的淡漠味,如秋风般袭过众人心间。
司空澜以及周围众人拿眼往紫衫公子方向看去。两匹都是黑马,紫袍公子所骑那匹通体黝黑无杂色,已属上等好马,再一看旁边那匹,一身黝黑皮毛发亮,双鬓处竟各有一抹赤色实属罕见,那矫健的外形,飒爽的英姿更属难得。众人中有稍懂马的也知道此马乃是极品。
一名十八、九岁身形修长的黑衣锦袍少年骑着那红鬃马不疾不徐地靠近紫袍公子,众人又是忍不住爆发一阵惊叹。
黑亮的锦袍上暗红祥云浮动,腰间一条镶着羊脂仔玉的玄纹缎带衬出贵气,墨发一分为二,小半由羊脂仔玉冠拢着束在头顶,其余皆随意披散于肩颇有些放荡不羁之感,两侧耳际各有一小缕发丝随风轻飏,刀削般的玉面皎如秋月,淡染入鬓的剑眉下一双幽暗的星眸微眯似有流波溢动,高挺的鼻梁下薄唇轻抿又添威仪。此等俊色与司空澜相对,竟不输半分,各展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