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子良回松鹤书院了,一同带来的还有他们盼望已久的书信。
信中说他在那边很好,结交了不少志同道合的朋友,领略不少美景:朔北的风能卷走牛羊,朔北的冰雹大如拳头,戈壁无风时的烟是直的……
她,也想去看看。
山林是大自然给人们的馈赠,梨花谢了杏花开,桃红过后榴花接。
彼时,罗绮年正弯腰查看榴花酒的发酵情况。她酿了好多好多酒堆在地窖里,有梨花白、桃花醉、杏花酒、石榴红。她还准备酿竹叶青、琉璃紫。
最先酿制的梨花白已经卖出去一部分了,走的是一位北上入京商队的路子,卖了高价。挣的银钱她没有存入钱庄,也没有用来开分酒楼,而是全部买了粮食,委托镖局送到西北的一个小镇子上。她托镖师在那边买了几处房产,挖了地窖藏粮食。而那里,离韩轩待的军营不到二十里路程。
她没有跟韩轩说过这件事,怕他笑她痴傻,自掏腰包运粮万斗,只为他饥时有口热乎米饭饱肚。
她也不知道怎样和韩父他们解释自己匪夷所思的重生事件,谎话借口她不通,只能顶着二老谴责的目光将赚钱买粮进行到底。
“老大家的,天天耗在地窖里。唉,你呀。”问过了,劝过了,骂过了。韩母已经不知道要用什么语气和罗绮年交流了。
瞧她眼白微红,眼底青黑,该是又熬了一宿。
“团团找你呢,乖哈,跟娘出去用早饭啊。”韩母熟练地盖上酒盖,密封好。
“娘,我不困,也不饿。”罗绮年好笑地看着韩母麻利地收拾东西,听她暖暖的絮絮叨叨:“你们年轻人别仗着年轻就熬夜,老了有你们罪受的。”
是了,自打她想出这个笨法子帮韩轩,她整个人简直亢奋。买酒,摘花,酿造……她可以不吃不喝连续三天蹲在地窖里。她这样疯魔,把家人吓坏了。
韩母恐她魔障,“明日弘福寺有得道高僧讲佛赐福,你与我同去祈福。”
“娘,我听您的。这段日子让你们操心了。”
“傻孩子。”娘不求别的,只求你好好的,只求一家人都好好的,好好的在一块儿生活。
“娘,娘,抱,抱抱。”十个月大的团团已经会喊娘和爷爷奶奶了,也会说一些简单的词语。他正坐在韩父的怀里吃鸡蛋羹,甫一看见罗绮年,便弃爷爷要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