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纷纷向跪在地上满脸鼻涕眼泪的拓跋珪投来的鄙夷的目光,没人相信他真的是被构陷了。还是那个道理,人家裴盛秦少年英雄,又和你素未谋面,他吃饱了撑着要来诬陷你,动机何在?
就连慕容垂姚苌等奸臣都同样鄙夷地看着拓跋珪,这混账玩意,私通南蛮的好事居然不叫上我们,还想一个人吃独食,活该被举报!
“陛下,臣不服啊陛下!”拓跋珪继续喊冤,神情真诚无比,毕竟他这次是真的冤枉:“陛下,裴盛秦不是说搜出了臣和王凝之私通的书信么?臣要看看那些书信!”
秦皇如今对裴盛秦印象极佳,加之拓跋珪在朝中风评不好之事他也早有耳闻,收到弹劾之时便已信了七分。现在只当拓跋珪是垂死挣扎,心中厌恶,皱眉道:“会稽路途遥远,路途又为南蛮断绝,裴卿传回这两封文书已属不易,如何还能再传回其余事物?”
这是裴盛秦在弹劾文书中对秦皇的解释,倒也合情合理,百官听了都暗暗点头,心中称赞裴盛秦懂事。毕竟信使要穿越东晋腹地传信,带的东西越多,被东晋发现的概率就越大。更何况若是捷报和弹劾的奏章被东晋截下,大不了再写一份,而罪证这东西,一旦被落到东晋手里,那就是真的死无对证了。
秦皇并没有想到,裴盛秦这次还真的是在诬陷拓跋珪,他又哪里拿得出什么罪证来。如果真的有密信,裴盛秦是绝对会甘冒风险第一时间传回来的。毕竟作为一个后来人,裴盛秦比任何人都清楚,前秦最大的威胁不是东晋,而是拓跋珪。
“没有书信,那就是裴盛秦一己之言,无凭无据的,不能定臣之罪!”拓跋珪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此时他已顾不上争辩自己是不是被污蔑的,只一心想着无论如何,不能坐实这个罪名。
也幸亏秦皇苻坚是个仁君,哪怕心中已经倾向于相信拓跋珪私通南蛮,但没有实证也不愿不教而诛,担心会败坏国家法律。于是秦皇淡淡说道:“尔等先退下吧,暂留原职,有罪与否,且待裴卿父子回来之后,再行分说。”
“多谢陛下开恩,多谢陛下开恩!”虽然真的冤枉,拓跋珪一党此刻也不敢再争辩什么了,心中已是侥幸至极。要知道,刚刚可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包括拓跋珪在内,所有人后背都早已被冷汗湿透。
秦皇显然已经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他又唤苻丕道:“裴卿有言,若会稽失守,会走海路绕道徐州归国,丕儿,你与国安,镇恶三人,可先行奔赴徐州,替朕迎接大秦朝的勇士们!”
王国安与王镇恶是王猛的孙儿,苻坚同样是当做子侄辈看待的,甚至比对裴盛秦的态度还要亲近,毕竟苻坚与王猛亦师亦友,论关系比苻坚与裴元略的关系更近。
“儿臣(臣)遵旨!”
苻丕与王国安、王镇恶纷纷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