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瓷窑管饭的消息在村里不胫而走,工钱又是公开的,这让很多村民咂着嘴羡慕。
往年农闲时去镇上找活干,给人卸货扛麻袋累死人的活,不管饭,一天也就十二文。还得跟一大群人蹲在市场门口等,有时候未必能被管事挑中。
宋家瓷窑杂工一百五十文一个月,单算是不如出去找活。但是胜在旱涝保收,一个月还能有两日休息,现在又开始管饭,一下就把福利提高了不少。
现在还没起好大休息房,随便搭了个棚子起了灶,连泥瓦工的饭也一起包了。
听下工回来的人说,吃得还不赖。正经好肉是没有,不过猪下水做好了也是不错的荤菜,杂粮饭管饱。
哪个不赞一声比自家饭菜还好?
关六娘坐等右等也没等到宋家明再次求上门来,结果等来人家把学徒工提上去重点培养准备做大师傅的消息。
当自己男人没有非他不可的优势之后,她只能舍了脸面服软上门说就按宋家明定的月钱来。
人家客客气气地跟她说现在瓷窑人手足够,让她悔得肠子都青了。
“娘,现在咋办,这会子人家真不要爹了。”谷生夹了一筷子笋丝塞进嘴里,眉头一皱想吐出来又不敢,用力扒了一大口饭,“这菜也太咸了?”
“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关六娘砰地一声把筷子拍在桌子上,两眼冒火地瞪着对面的大儿子,“我每天忙里忙外也没见你们念我一句好,菜做咸了就在这数落我!你不会少夹点!”
谷生瞟了一圈,无论是爹和弟弟们,都像没听见一样埋头吃饭。
心里很是不服气,不过是说了一句菜咸了就惹来一大通骂。在别人那受了气没处撒,全冲他来了。
说话凭良心,他哪天没干活了?
那天宋家明来家里说事的时候他在里头躺着也听见了,这事赖谁?
不说别的,就是那一兜子鸡蛋在村里都算重礼。人家诚心诚意来请,非要拿乔,现在送上门去都不要了。
楼上的喝骂声和挪动凳子不耐烦的摔打声传到楼下,栓儿拧紧小眉头望着头顶的楼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