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来金小芳对梁惠凯的了解反而是最少的,所以,听男人像个专家一般讲的煞有其是,也为他的成长感到骄傲。不过,在金小芳的潜意识里梁惠凯一直以弟弟的形象存在,需要自己关爱、教育,所以很难“崇拜”起来,笑道:“说的像个宝贝似的,能值多少钱?”
刚才生怕摊主起疑,梁惠凯没敢细看,其实细看也没多大的意思,砚额上刻有“而德之温、而理之醇、而守之坚,虽磨之不磷以葆其贞”几行篆字,以他的水准只能知之一二;号“东篱”二字也只能认一半。
看来以后还要多学习呀!梁惠凯心里发虚,说道:“砚台是中国传统的文房四宝之一,它见证了中国数千年的文明传承,所以赏墨藏砚自古就有。不过,砚台收藏相对较冷,一方上好的古砚,虽然做工精细,材料珍贵,可如果它并没有过名家之手,价格是很难体现其真正艺术内涵的。也正因为如此,如果是皇帝用过的,刻上皇帝的铭文,那就不得了。这方砚台上边倒是题有篆字,只是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哈哈!”
金小芳嘲笑道:“文盲的本质暴露了吧?”梁惠凯说:“你说我一个半文盲也能捡漏,那些大家们知道了还不气死?”金小芳笑骂道:“你真臭屁!”心怡使劲闻了闻,疑惑的说道:“爸爸不臭啊!”金小芳咯咯之笑。
陪着母女俩玩了几天,梁惠凯依依不舍的“上班”去了。阜县酸枣树最多的地方在马头乡,酸枣汁厂就要建在这儿。欧阳奋发把他介绍给乡里的领导,书记叫宫恒,五十来岁,短小精悍;乡长叫牧颖,一位二十七八岁模样的美女博士。
美女博士对梁惠凯不假颜色,一副高冷的样子,让他很生气。听了他们的姓氏,鄙俗的想到,这才是一“公”一“母”,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狼狈为奸呀?
宫恒带着他们参观了收来的酸枣。过去每个供销社都有粮库,现在供销社取消了,粮库也空闲下来,正好用上了排场。看着满仓的酸枣,梁惠凯有点发愣,这得多少呀?
就听牧颖介绍道:“这次一共收上来八十三吨酸枣,一斤按四块钱,一共花了六十六点四万。全乡的人口一万一千零八十人,合人均纯收入六十元左右。但是真正受益的农户大约三分之一,就是说人均收入二百来元。现在国家的贫困标准线是六百一十二元,去年全乡的人均收入是四百八十元,也就是说,只是收购酸枣就能有大约又三分之一的农户达到脱困的标准。”
欧阳奋发点点头说:“脱困是一场攻坚战,也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酸枣汁厂只是一个起点,还远远不够,希望通过它能够起到推动的作用。还有,市里安排你到基层,不仅仅是锻炼,更要发挥你的聪明才智,把马头乡建设成为咱们市脱贫致富的桥头堡……”
梁惠凯听他们说着,心里感慨不已,自己随便一顿饭就能抵得上贫困老百姓一年的收入,差距也太大了!农村的状况梁惠凯是了解的,他们老家也仅仅是耕地比这儿多,若说收入也没多少,即便是脱离了贫困线,不出去打工也只是能维持日常的生活,有了大病只能等死。
马头乡的村庄散落在大山里,可谓是穷山恶水,更没有一点工业。等酸枣汁厂建好,名义上讲乡里的收入就会到达脱贫的标准。但是,即便酸枣汁或者酒厂投产,能有百十多人来上班就不错了。而厂里的收入恐怕也分不到老百姓的头上,只能说示范的意义大于实际意义。正像欧阳奋发说的,脱贫致富任重道远。
中午就在乡里的食堂吃的饭,加上县里的一干领导,坐了满满一桌子。菜也都是些家常菜,什么木须肉、京酱肉丝、猪肉炖粉条等等,锅仔羊肉、小鸡炖蘑菇倒是不错,热气腾腾,正适合现在的季节。
县里的一把手叫吴思秋,非要把梁惠凯请到主宾的位置。梁惠凯潜意识里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小老百姓,哪好意思?连忙推让。吴思秋说:“你是我们尊贵的客人,帮助我们发展来的,你不坐别人也不敢坐呀?”欧阳奋发接话道:“别管他,还是个小孩儿呢,大家随便坐。”
听话听音,这些人都是老油条,欧阳奋发一句无心的话,却让心思活络的人更高看梁惠凯一眼。试想,不是一般的关系,谁能这么说?说不定和梁惠凯关系搞好了,还能曲线救国呢!但是梁惠凯对他们就无感了,我是撒钱来的,又求不到你们,尊重你们就不错了!
酒过三巡,欧阳奋发说:“我再把你们之间的关系捋一遍,让大家明确分工。虽然这钱是小梁出的,但是小梁高风亮节,是以捐款的形式帮助咱们发展。就是说,工厂的所有权和他一分钱的关系都没有,他只是代表市里来指导、督促这个项目的建设,以及监督资金的使用情况,确保好事办好,真正的用之于民。市里对这个项目很重视,大家要共同努力把它建成咱们市扶贫的标杆。”
宫恒马上说道:“请各位领导放心,我们一定不辜负领导的期望,同时严把资金使用关,力争每分钱都花在刀刃上。项目的建设有牧镇长亲自挂帅,和市里、县里,以及梁老板实现无缝对接。”
吴思秋问:“牧镇长,你有什么困难吗?说说。”牧颖说:“我这方面的经验很少,还需要梁老板多支持。困难也不小,我请人做了初步预算,如果只建设酸枣汁厂,剩下的四百多万还可以,但是再建酒厂恐怕资金的缺口还很大!只能等酸枣汁厂开始盈利,或者以酸枣汁厂为抵押到银行贷款才能启动二期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