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实却与小谢氏等人的期待恰恰相反!洞察先机的“世子”绕过了敌人的包围圈,趁机奇袭敌人空虚的中城,烧毁敌军临时的粮草大库,致使对方不得不仓惶撤兵回防!
而在这场攻防战中,作为守方主力的西征大军,西关侯却因为指挥失当而在战役中频频受挫,战场上明明占尽人数优势,却一触即溃,任由外族兵马攻破城楼,烧杀抢掠自不用提。
身为主帅的秦侯竟然还重伤被俘,几欲不治,若不是中城武穴事变,动摇了氐戎后方大营,令他们不得不仓促撤兵回防,恐怕此刻西关的最后一道防御天险——金鹰岭,也会尽落外族贼人之手!
主帅身陷囹圄,氐戎族几次反扑金鹰岭,虽然未建寸功,却也让守城将士人困马乏,显然已无再战之力,时间一长,金鹰岭势必落入外族掌控之中,此处易守难攻,一旦失去即刻变会成为外族囤积势力,攻击大周的跳板所在……
华老将军接到战报后,几乎一夜未睡,苦思对策,结果此时骤闻西关侯侯夫人勾结外族,私通军情一事,顿时异常震怒,当下就要派遣兵甲将此狠毒妇人捉拿关押!
被秦老夫人勒令禁足于东厢的小谢氏闻听秦建成兵败身死的消息后,手中的茶盏掉落在地,发出金石碎裂之声,飞溅而起的碎瓷片正巧落在凡笙的脚边。
小谢氏状若疯癫,她披散这头发跌跌撞撞的扑到凡笙脚边,仰着不满泪水的脸颊,嘶吼道:“不!这不是真的,这一切不是真的,建成怎么会死呢?那个假货都没死,为什么死的会是建成,是你干得对不对!?秦筠筠,你好狠的心!他是你的父亲啊!你怎能这么对他……”
凡笙挣开如同疯妇般的小谢氏。
“母亲怕不是魔怔了?筠儿怎会生出如此大逆不道的念头!?更何况父亲对筠儿向来不薄,自小娇养,锦衣玉食……母亲此刻真正应该怀疑谁,相信母亲不会想不明白!?”
小谢氏站起来,泪如雨下的摇着头:“不可能!你胡说……不可能,不可能是他的……”
“怎会不可能!?”一身缟素的秦老夫人,双目含泪,拄着御赐龙杖缓步走了进来。
“老身原本瞧不上谢婉清,觉得她木讷蠢笨,难以支撑侯府门楣;但直到你入府,老身才发现自己错的离谱!谢婉清虽然木讷蠢笨,但却是知道我们才是一家人!老身纵然对她百般挑剔,却也只是恨铁不成钢而已!”
秦老夫人指着小谢氏的鼻子道:“可你却不同,从第一眼看到你时,老身便知你心思缜密,好高骛远,却没成想你竟会如此蠢笨如猪,将我等排斥在外,任人唯亲!你可知你身边重用的婆子、小厮跟晋阳伯府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们不仅仅是你的陪嫁,更是负责监视你一举一动的人!!”
“晋阳伯爷可算是好算计,先后把两个女儿都嫁来我秦家!看中的无非就是我们秦家军的本事!我们秦家镇守西关,祖上更是从龙有功,深得今上信任,不仅有爵位在身更是手握兵权!自然是谢伯爷最佳的良胥人选。只可惜秦家到了我儿这一代,人丁单薄,不复祖辈雄风,更是耳根子软,经不住你的枕边风啊……”
小谢氏眼里只有秦老夫人那身白色的素服以及她手中的麻衣。她眼珠发直,目光涣散:“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
凡笙先是安慰悲恸的祖母,而后从对方怀中抬起头,认真的看了小谢氏一眼:“晋阳伯府偏安一隅,驻守北方疆土,谢家在北城经营了几代人,可以说有权有势!老伯爷谢寿开更是老谋深算之人,谢家后人在朝为官者不知凡几,掌握着文官半壁江山,却在武将上无甚心腹,于是便看中了父亲!利用你的身份秘密安排人手,妄图掌控整个秦家,更是将秘密军情送给外族奸细……原本你还想在父亲身上做文章,只不过父亲虽然不及祖父用兵如神,却唯有两点铭记于心:首当其中便是忠君爱国,其次则是光耀秦家门庭,不堕了西关侯府历代荣光!”
“世侄女说得好!老夫那位好兄弟便是这么一个人啊!没想到,真是天妒英才啊!对了,还有你们府里这些个奸细探子,实在是可气可恼!老夫人在上,属下冒犯了,恳请将此毒妇锁拿,好好审问,让其招出同党所在!”华林将军大步流星走进东厢大院,身后紧跟着西城县丞官员,显然已经开始官兵合作,共渡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