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统领所言有理!再这么吵吵下去,明日氐戎人杀到营门口了,我军连个抗敌方案都还没拿出来,让前方搏命的将士们情何以堪啊!”
此时附和的自然跟谢东交好的宣威营首领郝大彪,就在观望事态发展也蠢蠢欲动的敬德营也准备同声附和时,帐内突然传来驳斥的声音。
“谢统领不过是想要西征军的掌兵权,拐弯抹角说那么多有意思吗?俺们都是些粗人,不像您是伯爵府的公子哥,更不懂那些弯弯绕的大道理,想要兄弟们服你,你先把话说明白,话要是说不明白,就算你现在拿到掌兵金令,也休想要我霸刀营信服!”
说话的少年凡笙正好识得,正是西城县丞家的二少爷席进,传闻这位少爷曾经终日只会包养戏子歌姬于别院饮酒作乐,或是打马游街,遛狗斗鸡的纨绔子弟……没想到他会走上从军这条路子,还一路从一个小小的兵卒升到目前一营统领的位置。
“席统领咄咄逼人,不知是受了何人挑唆?谢某行的正坐得端,你若想问自问便是,何必等到今时今日!?”
谢东不紧不慢的回了一句,态度很是坦然,倒是叫不知情的那些将士们高看一眼。
席进笑了笑:“谢统领漂亮话不要说得太早,你如何解释那日秦侯分明安排你死守东翼,秦侯曾收到飞鸽传书,言明氐戎人使诈,表面上出兵五千,实际囤兵八千余,除了中军和西翼两路大军外,在东翼还埋有伏兵!一旦对方启用这支伏兵则会对我方形成合围之势!正因为如此,秦侯才让你部放弃正面战场,转为固守。然而自诩用兵如神的阁下又做了什么?”
“为了抢夺正面战场的战功,你根本没有按照秦侯说的去做!!而是纠结了队伍,跟其他兄弟一起争抢正面战场的首杀!!最终你的擅离职守导致敌人那只伏兵变成屡建奇功的黑马,成功在战场上形成了包围圈!秦侯见势不妙,赶紧鸣金收兵,试图带领残余部队突围,结果还是不敌悍勇的氐戎人,最后兵败被擒!所有的一切根本就是你造成的!你有什么资格来掌兵,你又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吹捧自己的战功?”
“他没资格,你有资格吗?你不就是个只会在那位世子爷身后,摇尾乞怜的……”
“闭嘴!大彪!”谢东皱了皱眉头,眉眼当中有些不耐,这些个莽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席进本也是好勇斗狠之徒,当下将双环刀往案桌上一拍,喝道:“好胆!是不是想比试……”他这么一闹腾,身边自然也有人劝阻着,一时间主帐内气氛有些凝固起来。
敬德营首领陈霄是个圆滑之人,见此情景连忙从中转圜道:“都是自家兄弟,切不可动手伤了和气!推选掌兵之人本就是为了安定团结,不再各自为战!西征大军对阵敌营,败绩连连,损兵折将,势弱与敌人。在日前作战中,谢统领或许却有贪功好进之嫌,可谁又能提前知道那来历不明的密信,是真是假?更何况目前军营之中,无论出身、资历还是武功,谢统领都是佼佼者,若是还有能胜过谢统领者,不妨也站出来,大家一起民主决定岂不就公平公正了!”
谢东嘴角微微上扬,果然还是读过书的人值得信赖,这话说得多漂亮!他席进不过就是为了秦家那个逆子鸣不平,只不过那秦均那个傻子,为了救那些兵卒竟然射杀秦侯,呵呵,倒是便宜自己得了这个上位的机会!
就在谢东洋洋得意,而军帐之内确实也找不出第二个比对方身世、地位更加出色之人,一时间就连席进也无法反驳,沉浸在憋屈、压抑的沉默之中。
眼看帐内基础铺垫已完成,就等摘胜利果实了,凡笙示意七喜撩起帘帐,她施施然负手进入帐内:“按照谢兄这番说话,掌兵的合适人选倒并非只有你一人!”
“放肆,何人胆敢闯入军中主帐!?”谢东怒叱一声,待定睛一看不由更是惊怒有加!
世子秦均!!他,他怎么会离开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