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幽幽叹道:“娘娘,讳疾忌医,迟早要走入绝路。”
言外之意,便是还有回旋之法!
然而依照东启帝说一不二的性子,说句难听的,就是到了咳血那日,也断断不会承认自个儿有病的,其阿婆和老先生双双看向桑汀。
桑汀飞快抹去夺眶而出的热泪,“我明白。”
老先生又笑了笑,“还请娘娘放宽心,眼下皇上身子强健,至少往后两三年不会出大乱子,可这前提,是这两三年里好生调养着,切莫再动大怒了,大喜大悲大怒,都是极其伤身的。”
听完这话,桑汀刚抹干的眼泪又唰的掉下来,“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两三年,眨眼就要过,已是时间紧迫。
坤宁宫满宫沉重时,东启帝却正正好在前朝动大怒,发大火。
江宁已经挂出去大半日,城郊全无动静传来。江之行更似消失了一般,再没有现身出来。
这根刺哽在稽晟心里,不上不下,几乎每提一次,怒火便涌上来一番。
放在袖子里的香囊虽香,却不及坤宁宫那抹少女香。
然而东辰殿上还堆了一沓厚厚的政务册子。一时半刻,稽晟是断断走不开身的,偏偏坤宁宫那个小东西不会主动过来,只听得他烦躁吩咐:“拿酒上来。”
底下伺候的宫人连忙端来两坛子好酒放上,随即退下,熟练关好门。
与此同时,城郊尼姑庵。
裴鹃气疯了,火急火燎来到江之行屋子,开口就问:“之行,阿宁怎么说也是你同一血脉的妹妹,你就这么弃置不顾?”
“不然呢?”江之行垂眸看着自己瘸了的一条腿,身上有阵阵痛意传来,他脸色已是难看至极,“夷狄王拿阿宁出来不就是为了套我出去,有去无回,何谈复国?眼下形势逼人,今日我能活着回来已是万幸,若非阿宁胡作非为,怎么会把好好的一步棋走到绝路?”
“你——”裴鹃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竟说不出话,怎么能怪她的阿宁,差错明明出在桑汀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