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吕琅对她们照拂有加。吃穿用度不能像在宫里那般,但也绝不受薄待。仪风帝登基后,吕琅就在坠凡塔闭关不出。至今已经八年过去。
燕凰玉话音未落,裴锦珠忙把头扭向一旁,不成想正好撞上凝眉深思的裴锦瑶。眼风横扫过去,便是明艳大方的钱薇。
裴锦珠唇角微抿。那可是愚叟的孙女。待会儿一定要让裴三帮忙引见。若出阁时钱薇来捧场,脸上有光不说,弄不好还能求一幅愚叟的墨宝。
想到这儿,裴锦珠高兴极了,看向裴锦瑶的目光渐渐柔和。
裴锦瑶根本没注意打着如意算盘的裴锦珠。她的视线停再在那人的脸上。
他实在是美。
美到这世间画技尤其高超的画师都难以描摹出燕凰玉那张近乎无瑕的面庞。鬓若刀裁,长眉斜挑,一双凤眸乌湛湛宛如莫测深潭,两瓣比春日桃花更加娇艳的粉唇轻轻抿着,似是在诱人采撷。墨染似得青丝挽在头顶,一根素净的白玉簪斜斜在发间。
他一手挑帘,另一只手拈一柄巴掌大小的紫金骨缂丝团扇,扇面上绣的是喜鹊登枝,日头一照丝线泛起盈盈光彩。扇坠儿约莫一臂多长,湖绿丝绳中间结着万字结,末端缀着两颗亮闪闪的金刚石,随着燕凰玉的动作晃来荡去,十分夺目。
人群中发出阵阵惊呼。
“天啦,是燕六爷!”
“……”
然而,生的再美也改变不了他是个阉人的事实。
裴锦瑶有多惊艳,就有多惋惜。翻过头想想史书上写的他做的那些事,连惋惜都所剩无多了。
赞叹声不绝于耳,但大家都能很好的克制自己。没人乱丢荷包果子玉坠儿什么的。不是她们不想,而是不敢。
京城人尽皆知,燕六爷长的漂亮却不是个好相与的。
裴锦珠试探着唤了声:“小……小茶哥哥。”
小茶是燕凰玉的乳名。只有极亲近的人才能以此称呼。为显亲昵,裴锦珠兵行险着。万一燕凰玉翻脸不认人,她里子面子都得掉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