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在唐懋修一事上皆有过,当下被我遣去戴罪立功了。”彼者笑笑。

    略微一忖,穆昀祈面色忽凝:“去查药人?还是救荀渺?你当知此事若不得知己知彼、周密部署,他等必然有去无回!”

    “你以为我会无端冒进,令他二人白白送死?”似失望,那人口气带了丝幽怨。

    “那……”穆昀祈眸光轻闪:“你是已查得什么?”

    拉他进门,那人才不疾不徐:“唐懋修我还未及细审,当下自不至贸然举动,他二人是代我去寻药了。”言间走到架前将热水倒进盆中。

    “寻药——”提到了,才想起还有此一事。穆昀祈摸摸鼻子,心中暗松一气,上前两步:“那你可知,唐懋修说过,荀渺……”

    “我知,自不会拿人命儿戏!”邵景珩回头:“先洗漱罢。”

    信他所言,穆昀祈顺从接过其人递来的绢帕,未再多话。洗漱罢,用过膳,眼见那人又要出门,便知是去取药,顿露厌色:“我欲出去走走,一阵回来再用药。”

    虽有些意外,邵景珩却未拒绝,只令他稍候,自己且出门去。

    独自无趣,左右环顾一圈,穆昀祈忽又好奇心起,转身进了书房。

    不出意料,此中摆设,一应也与西院无异,就连桌椅几榻的位置似乎也丝毫不差!而若非木器漆色颇新,显然皆是新做,他便果真要疑心:那人是否会什么隔空挪移之术,是将整个西院原封不动挪来了呢。

    绕室中转了圈,踱到书案前,翻翻案头整齐叠放的书,见第一本便是前几日那人尚读的《六韬》,暗叹一气:看来彼者是做全了打算,欲在此久驻了!微微侧身,眸光落定在书案左侧的一物上。正此时,外间响起脚步声,一忖,刻意弄出些动静。

    少顷,门帘一挑,那人探头:“走罢,皆好了。”

    脚步未动,倒是拿起那块双鱼抱莲镇纸在手中把玩,穆昀祈一笑纨绔:“邵相公思乡了?”

    面上漾开一抹淡笑,来人上前拿过他手中的玩物放回原处,牵起之:“走罢,早去早回,还须服药呢。”

    “无趣!”轻一撇嘴,穆昀祈有些扫兴。

    出了院门,面前一条小径蜿蜒探向更深的山谷。沿此前行,放眼一片白芒,前方的山坳林木密匝,顶上覆着皑皑白雪,远观或还以为是一片平地。而密林前方挨着山壁处,有两间不大的小屋,白墙黑顶,覆在雪下,不细瞧实难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