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隽心头原本就有气。

    他从小就是在众星捧月的环境里长大,一帆风顺的天之骄子,几时被人看轻过?若是其他莫名其妙的人也就罢了,他看都懒得多看一眼,偏偏沈峤是乔唯一的姨父,小姨还是她最亲的人,这就让他很不舒服了。

    他就是不知道沈峤那点清高傲骨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他有什么资格看轻他?

    老实说,今天对沈峤说的那两句话,他也是忍了许久了,说出来才终于畅快了一些。

    更重的一些,他还压在嘴边没说呢。

    容隽这么想着,脱了外套,一转眼却看见乔唯一坐在床边,面带愁容。

    “怎么了?”容隽走过去拉了她的手,“他不是也没敢冲小姨发脾气吗?也是知道自己理亏呗——”

    乔唯一缓缓呼出一口气,说:“小姨说姨父回家就收拾了行李,说要去想办法,然后就离开家了。”

    容隽听了不由得微微一愣,“不是吧?这什么人啊,年三十地到处跑去找别人帮忙,这不是给人找晦气吗?”

    “你也知道是年三十。”乔唯一说,“所以吃完饭,我准备去小姨那边陪她。”

    容隽看了看她的脸色,“所以你还是怪我?你觉得是因为我跟他说了那两句话,对他的自尊心产生了伤害,所以他才离家出走?”

    “我没怪你。”乔唯一说,“我知道你不是故意要针对他,你只是忍不了而已。”

    她这话说得有些过于冷静,容隽反而觉得不太对劲,“老婆……”

    “你洗澡换衣服吧。”乔唯一说,“我换好衣服先下去了,那么多客人在呢。”

    “我……”容隽顿了顿,才道,“那吃完饭我陪你一起去看小姨。”

    “不要。”乔唯一说,“你一起去,万一中途姨父突然回来呢?见到你那岂不是更尴尬?”

    容隽听了,忍不住道:“见不得人的又不是我,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