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些话的时候,慕浅始终语调轻松,坦荡无畏,仿佛就是在跟什么无关紧要的人闲话家常。
她甚至还可以冷静地分析陆与川的心态和自己的过失,仿佛根本没有一丝忧虑。
陆与川沉默的间隙,慕浅已经从他的后方绕到前面,没有得到他的回应,她似乎也不在意,依旧盯着周围那四面冰冷的铁墙看了又看,走到近处时,她甚至还会上前摸一摸,仿佛是在寻找出口。
“这么坦然。”陆与川看着她的动作,缓缓道,“你就真的一点也不害怕?”
“害怕啊。我为什么会不害怕?”慕浅头也不回地回答,“难道我还要指望你看在我们的‘父女之情’上,突然良心发现放我走吗?”
陆与川听了,又静静注视了她许久,才终于微微勾了勾唇角,道:“这一点,你的确不用指望。”
“好在我也没有指望过。”慕浅转过头来,“不过我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顺势而生,环境怎么长,我就怎么过日子。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再遮遮掩掩也没意思,不是吗?”
陆与川再度笑了笑,“不愧是我的女儿。”
“不,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我们不一样,完全不一样。”慕浅说。
“怎么个不一样法?”
“我是顺势而生,而你,是逆势而生。”慕浅说,“你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为了自己想要的名誉和地位,干了多少大不韪的事情?如果有需要,你甚至可以牺牲全世界来成全你自己——这就是你。”
陆与川听完,缓缓点了点头,竟表示认同,“你倒是看得我透彻。”
“看得透彻,才能让自己清醒。”慕浅说,“而我,一直都很清醒。”
“好,好。”陆与川点头道,“好一句‘一直都很清醒’——”
“那现在,你可以说你抓我来的目的了吧?”慕浅道。
陆与川淡笑了一声,“你这么聪明,怎么会猜不到?”
“我猜得到开头,未必猜得到结局啊。”慕浅说,“也许你原本只是打算利用我,以我作为筹码换一个脱身的机会,可是……万一你听我说完这些话,对我动了杀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