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尧倚着墙心道:“老妖婆子,没玩了你还。”透过门缝依稀能看到三太奶的身影,林尧抽了口闷烟没有开门的意思。
三太奶佝偻着身子透过门缝往屋里瞧,但任她怎么拧巴也没能看见两边墙角的滥用药和丁香萍,只看到半个火盆中那扑闪的火苗。“单丁啊......在屋呢吗?为了你们,太奶可是操碎了心啦。我跟你说啊,这女人,得调教,惯不得。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不捋顺吧了,以后没个好,哎呦......还怪冷的......单丁?”一股风灌进三太奶脖领,老太太一个机灵紧缩了脑袋。
林尧听到“哎呦”声,一个机灵,生怕老太太栽在自家门前,确定老太太没事,林尧欠起的身子又返回原来的姿势。
三太奶还是不死心,扭动着佝偻的身躯磨蹭到西屋窗边,扒愣着窗子往里喊了几声,看没有回音,只得拄着拐杖走了,嘴里还嘟囔着:“小王八蛋,就不知道为你好.......。”
林尧扔下抽完的烟头,起身打开门闩,木门刚一打开,一股邪风卷着雪花迎面扑来。弹了弹身上的雪花,林尧回身看了一眼蜷缩在墙边的丁香萍,又看了看坨死的那碗面。火盆里的火苗渐熄。林尧出门抱了几截硬木放在火盆边,看了眼丁香萍欲言又止。林尧出屋锁上房门,掖紧了老棉袄走出院子。
屋内,墙角蜷缩的丁香萍抬起眼皮,环顾四周,只有那将熄的火苗泛着生机。“与表哥的山盟海誓。”“父母的严词厉行。”“与表哥的相约。”“林尧气急败坏的殴打谩骂。”“表哥被林尧致残,特别那清脆揪心的‘咔嚓’声。”“父母断绝父女关系的决绝。”之前发生的一幕幕重又涌上心头。丁香萍忍不住泪如雨下。“别的她都可以不在意,表哥现在怎么样?那腿怎么样?”想至此一阵揪心的痛,丁香萍抽泣着把脑袋往后面土墙上死磕。整个死寂的院子里响彻“咚......咚......”声。偶尔有人听到撞击声,驻足后发出“啧啧”的叹息声。
林尧回来已是傍晚,推门进屋,看到丁香萍还卷缩在墙角,一切如常,面早已坨死,是火盆中的火早已熄灭。“你TM要死啊你?”林尧忍不住咒骂。
林尧端出火盆在院中把火重新升起,院落中浓烟滚滚。待烟势渐弱,明火升腾,林尧捧起火盆端进屋中。
林尧将火盆靠近丁香萍放下。端走板凳上的坨死的面条。这点白面可是因为结婚费劲淘换来的,平时想吃口白面门都没有。林尧加了一碗水将面倒进锅中,算是加热。分吃了一口,林尧将剩下的盛了端给丁香萍。
林尧将面端到丁香萍跟前:“把饭吃了。”丁香萍纹丝没动。林尧把饭碗往前递了递,丁香萍还是没动。林尧将碗往板凳上一顿。扯着丁香萍袄袖,被丁香萍趔身挣脱。林尧:“行,不吃,去睡吧。”林尧转身点个了根烟,依旧倚着墙,抽着烟乜斜着丁香萍。林尧继续道:憋闷了半天林尧恨恨的道:“你要真想死,也不能这么个死法。吃饱了喝足了,你要还想死,踏出这个门,你爱怎么死怎么死,跟我林尧被一分钱关系。”说完,林尧起身进了里屋,里屋传来脱衣服的摩挲声,.......里屋辗转反侧的声音响彻到几尽天明。
林尧起床,看着丁香萍依旧堆坐在墙角,饭又已坨死。火早已熄灭。林尧端过饭碗照昨天的方法从新热过,端放在板凳上。又在院中升起火盆,端放在丁香萍身侧,转身锁门,走出院子。
这几日,林尧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毕竟在这弹丸之地原本就缺乏娱乐。“新娘逃跑”事件填充了他们的闲暇。惋惜者有之,幸灾乐祸者有之。家里总是落门上锁,林尧却总是不见踪迹,偶尔见到林尧也都是匆忙划过,没有人在主动向前搭讪。闲言碎语林尧也有所闻,更能从众人的眼神中的看出端倪,有关切的,有戏虐的,林尧一概不予理会。只顾踏着那辆借来的自行车早出去晚归来。
是夜,林尧今天回来的比较晚,但还照着之前的流程,把那碗剩饭端在丁香萍身旁放好在凳子上。拢了拢火,青烟飘起,被呛的两人同时干咳了几声。
林尧还坐回原来的位置,点起了跟烟卷:“我出去了两天,你家我去了,你爸我见着了,倒是跟你一样倔。他把话已经挑明了,从此跟你断绝父女关系,不再来往。连自己的闺女都不要了,真够绝的。说句难听的,你爸可真不是东西。你那个相好的,我也跑了。”丁香萍听到此身子一震,又恢复原态。只听林尧继续道:“够远的,来回百十公里。那货也没个好,听说腿是废了,家里人也不待见他,也是,这么不光彩的事儿,是个人都TM干不出来。养了两天伤,就离家出走了。我倒是希望他死了,但估计死是死不了。我打听了个遍,但没人知道他去哪了。你这么想的,不用告诉啊,想回你们丁家,你随意,我不拦着。想去找你那相好的,同样,我也不拦着。我不能把你弄死到这屋里,也不能把你饿死到这屋里。我林尧不欠你们丁家的,更不欠你的。走了,就别回来,永远别再回来。要留,就踏踏实实过日子,别再整什么幺蛾子,人要脸,树要皮,丢人,一次丢到家就够了。”说罢林尧掐灭了烟头,起身走进里屋,依旧是摩挲的声音,依旧是辗转反侧发出的吱呀声。
丁香萍,眼泪直淌,忍不住抽泣出声。那左右扑闪的火苗映在丁香萍脸上忽明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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