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赏花宴就这样结束了,一行人被请到楔厅里坐下,范氏,孙氏,苏宜华等主子都端坐在主位上,几家小姐也没走,锦衣男子被带到另一间房去了。
听完在岸边丫鬟婆子的描述,范氏只看着孙氏不说话,质问的意图很明显。
刚才那个锦衣男子是孙氏的隔房兄弟,叫孙东兴,落水的沈二小姐是孙氏的亲戚,造成混乱的罪魁祸首也是孙氏的亲戚,被害人受害者皆是孙家人,如何处置就先看孙氏的意思。
饶是孙氏能言善道八面玲珑,此时也说不出话来,现在不止是她一家的问题,主要还是还牵扯到了苏宜晴,听下人说,若不是沈二小姐机灵,落水的就是苏宜晴了,而这个孙东兴毛毛躁躁的不知从哪里跳出来,嚷嚷着说要下水救人,真给他救了,这姑娘名节也毁了。
还有一个关键,女眷在园子里宴客,禁止外男进入,这孙东兴从哪里冒出来的?在那么短时间内跑过来?该不是早就藏在哪里伺机做什么吧?
最最要命的一点,旁人人部听得清清楚楚,孙东兴被制住之前口口声声说要救的是苏九小姐。
这个孙东兴就一个喜欢寻花问柳的纨绔子弟极不成器,父母早逝,家里基本都放弃了他了,就孙氏看在他死去老娘当年对她们这一房照顾颇多的份上,不时照顾一下,给点银子让他打打秋风罢了,顺便偶尔也帮忙跑一下腿,这个孙东兴跟着一帮子同样不成器的世家子弟乱串,能帮她弄到别人不容易弄到的时兴稀奇玩意讨公主婆婆欢心,偶尔还能探听到不少深宅大院的**,别小看这一点点**,对她这个深宅妇人是很有作用的。比如这几日哪位大人跟原配或者宠妾闹变扭,那个原本不得宠的小妾趁机钻了空子,这时候某些事通过这个小妾说要比通过原配或者宠妾说有效果多了。特别是那些个紧急的事。
思量之间孙氏冷汗直冒了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谋划要陷害苏九小姐。真要是苏九小姐掉下水,这孙东兴跳下去救她,苏九小姐可就嫁不成赵将军了。
苏宜晴不想要再知道那么多龌龊的事,只觉得心烦,见孙氏半天说不出话来,其他人眼睛虽然没敢直接盯着她的脸瞧,但是却在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花厅气氛压抑得很,便道:“打搅了这么久,贵府有事,我就不久留了。”
“九妹妹。我送送,今天真的对不起。”苏宜华也不想要掺和进来,赶紧起身相送。
孙氏也想要送,可事情没有解决,她和范氏就不好走开。
只能眼睁睁看着苏宜晴带着苏家姐妹走了。
其他几位小姐也纷纷告辞。剩下就只有吓得魂不守舍的沈柔一个人面对孙氏暴怒的眼神,以及范氏看好戏的样子。
孙氏简直想要把沈柔剥皮拆骨。
“孙姐姐,我真是被毛毛虫吓到,这才慌了,我不是……真不是故意的。”沈柔急急解释。又道,“当时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不是我推二姐姐下水的是……是她自己没站稳,或者……她故意陷害我。”
“住口。”孙氏怒喝,在场的丫鬟婆子都看得很清楚,沈瑶是为了救苏宜晴才落水的,要说故意陷害,岂不是连苏宜晴都有份?再说了她跟沈瑶是亲姐妹,外人眼中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一家,沈瑶若是故意,沈家就脱不了干系,到时候只能一起倒霉,这种浅显的道理她该明白,如今唯有咬死是意外,沈家姐妹功过相抵才能将伤害减小到最低。
当着一堆人的面,她不好把厉害关系跟沈柔说明,就算说了,以沈柔不知天高地厚的脾气未必会听得进,只会一味觉得自己委屈,跟这种没脑子的也扯不清,她也不好处置别家小姐,只能暂时先不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