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这话未免太严重了,儿媳自问对母亲没有丝毫不敬之意。只是儿媳好歹也是大丫头的长辈,儿媳给母亲请安是理所应当,但是大丫头在上面为何避都不避?儿媳若是行了全礼,岂不是置大丫头于不孝的境地?母亲,您说儿媳说得可有道理?”秦氏微微一笑。
“您一直夸赞大丫头孝顺懂事,怎么,她都这么大了,连这都不懂?”秦氏一想起每次白氏都拿自己女儿去给大丫头当垫脚石,心里就呕得慌。
什么大丫头有孝心,每日早早就陪伴她伺候她,不像薇儿,要等上老半天。
哼,盛月华就住在她的院子里,当然能早早地赶过去,薇儿住的这么远,难不成还要飞过去?怎么被她说的,就是薇儿不孝顺长辈一般。
老夫人未免太糊涂。老四走了,留下大丫头本就尴尬,更何况大丫头的生母还是那样的出生。本来自己也没想亏待她,一个女娃,还是隔房的侄女。养好了,对国公府只有好处,一幅嫁妆嫁出去,也能和其他家族联姻。
偏偏老夫人非要让她处处踩自己宝贝女儿一头,那自己肯定是不能忍。
也不想想,老夫人在府里固然威风,但她毕竟年纪大了。等大丫头长大,到谈婚论嫁的时候,还不是要自己操心。
嫁妆,亲事这桩桩件件,若是自己心狠一点,找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完全能毁了她下半辈子。真不明白,老夫人其他事情上都不糊涂,怎么一遇到大丫头,就不管不顾了。
果然,老夫人一听秦氏的话,明白其中的威胁之意,纵使生气,也只能忍了。不过,她作为婆母,自然明白秦氏的弱点就在三个孩子身上,于是,她挤出了一个慈爱的微笑,转过脸来看着秦旭。
“大郎,你现在在东苑住的可习惯?刚刚搬回去没两天,怎么看起来似乎瘦了不少。秦氏,你看看你,对大郎也不上点心,大郎虽然不在你身边长大,却也是你的嫡子,你可不能厚此薄彼。”白氏的言下之意一目了然,挑拨秦氏母子关系,恶心一下她。
若是往常,她这番话说不定会有些用处,毕竟盛旭听了这么多年的挑拨,潜意识里就会怀疑自己的母亲是不是真的爱他。但是,这段时间,母亲处处体贴,样样为自己考虑地好好的。自己不是不懂事之人,自然明白,谁是真心对自己好。
回想起祖母,心里永远是月华堂妹第一位,说是把自己接到身边照顾,但是,荣喜堂上上下下都更看重月华堂妹。祖母的态度很明显,下人们也察言观色,更听月华堂妹的话,自己明明是府里的嫡长子,却连一个孤女都比不上。
相比之下,母亲对自己好的就连妹妹薇儿都羡慕,房间的摆设十分合自己心意,下人们对自己也毕恭毕敬,妹妹薇儿还偷偷过来警告自己不许和她抢母亲。谁是真心,谁是假意,不是很明显吗?
于是,盛旭也恭恭敬敬地回了白氏的话:“谢祖母关心,孙儿在东苑一切都好。房间都是母亲亲自布置,母亲还特地找人为孙儿调理身体,生怕上次孙儿高烧有损元气。孙儿一切都好,有劳祖母记挂。”
“是吗?那就好。”白氏咬牙,声音似乎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
秦氏越发出乎自己意料了,这才几天啊,就把旭儿给笼络过去了,还有旭儿,没想到啊,自己养了他这么久,转头就被人给拉拢走了,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哼,幸好华儿不是这样,心里只有这个祖母。
白氏不知道,真正的大功臣正是被秦氏抱在怀里盛月薇,为了帮母亲和兄长消除隔阂,她也是很拼命了。还得装作吃醋,把娘亲的苦心透露给大哥。